崔岁欢心里替太子委屈,怒道:“放肆!”
她极少发怒,并不知道该怎么训斥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
脑海里倒是想起了裴无妄挑眉发怒的样子了。
他真正生气的时候反而没有特别的神情,语气会稍微重一点。
“谁准你妄议太子的!”崔岁欢学的裴无妄的样子,语气稍微狠了些,神情居高临下,又隐隐带着怒意。
“这……”山公公当真吓了一跳,后背发凉,躬了躬身,“是咱家失言了,只是……”
崔岁欢冷声道:“你们随我来。桑麻,你也跟过来。”
桑麻有些紧张,想拦住崔岁欢却拦不住,只得道:“是。”
崔岁欢带着众人到后院一处小房间来,这里看着鲜少有人过来,虽然干净但是冷清的很。
崔岁欢示意山公公打开门,又让小宫女将里面的箱柜抬出来。
崔岁欢当着众人将箱子打开,众人上前一看,纷纷大吃一惊。
这里面都是上好的大氅,同样也有一件纯白色的披风,上面是用深浅不一的银线绣的雪中白梅。
做工明显要比皇贵妃送来的那件更好。
据说技法是先皇后想出来的,亲自指导绣娘做的。
这件可以说是那件的太奶奶。
又有一箱子里都是各种暖手炉,有小到可以放在手腕上的,也有华贵到嵌上各种宝石的。
“敢问山公公,还用看其他的箱子吗?这些可清苦?”崔岁欢看这些东西,目光平常。
山公公眼都看直了,忙摇头,“不用不用,不清苦不清苦,这里面的好东西咱家只听过没见过的东西,怎么敢说清苦。”
崔岁欢满意的点点头,怕山公公误解,还是解释了原因。
“我粗布麻衣是因为一心向佛,为太子祈福,不是因为东宫没有女主人,也不是因为东宫清苦!”
崔岁欢年纪小,个头也不高,但是这样一本正经下来,却有一种难言的贵气。
在山公公看来这是主子再发威。
山公公又隐隐觉得这神情似乎有些熟悉,一时又想不到是谁,领着众人哗啦啦的跪下,“居士,是咱家不对,请居士宽恕。”
崔岁欢看向桑麻道:“桑麻,领着山公公去凤宸宫,替我谢谢皇贵妃娘娘,只是我受之有愧。”
桑麻也被吓到了,明白这个小居士看着柔柔软软的,但是并不好摆布,忙应下。
崔岁欢这才又道:“公公快起来吧,我一个小小的居士担当不起。”
山公公哭丧着脸站起来,心里呸了声,不过是东宫养的个小东西,也敢拿乔!
不过就是依仗着东宫……
山公公愣住,恍然明白,崔岁欢的用意就是不许他看不起东宫,至于看不看得起她,无所谓。
这下山公公彻底不敢轻视崔岁欢了。
众人拿着东西到门口,山公公哀求,“居士,好歹留下一样,不然咱家回去不好交代……”
崔岁欢刚才是因为他们不敬东宫才发了威风,镇住其他人后,又变回那只心软的小兔子了。
她看了一眼那些衣服和暖炉,最后将拿起一对兔子形状暖炉,这对兔子正好与她赠送医女银子的形状一样。
而且这一对兔子,一只上面刻了欢字,一只刻了喜字,正好有她的名字。
拿着也轻巧。
“那就留下这对暖炉吧。”崔岁欢确实喜欢这对兔子。
山公公忙谢恩,心中暗暗松口气,好歹可以回去交差了。
崔岁欢则转身去了东宫。
太子披着大氅坐在房中,手里拿着一卷,见到崔岁欢进来,笑道:“小欢儿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
崔岁欢眼圈一红,走到太子身边,跪下,将头埋在太子腿上,小声说:“没有人欺负我,是他们都欺负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