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叫救护车,派孟一筱把那姑娘送进医院。
医院里灯火通明,急救室里那姑娘一直闹腾不配合,医生迫于无奈给她打了一针,才安静下来。
此刻她躺在病床上,双眼无神望着顶上的白光灯。
孟一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感叹有钱人的生活就是好,病房独立洗手间,落地大窗风景宜人,陪床都很宽敞。
“可以联系你的家人吗?明天早上我还有工作,很早就得走。”孟一筱轻道,不过那女孩根本听不见她说话。
“我把灯关了,这样看灯光对眼睛不好。”
叹息,关了灯,孟一筱躺在陪床上,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那女孩始终睁着眼。
“你不说些什么?”
突然,病房里传出那女孩微弱的声音,带着颤抖,临界在崩溃边缘。
“说什么?”孟一筱迷迷糊糊的反问,随后才反应过来,那姑娘想让人劝劝她,良久才道:“我这人嘴笨,说不了好听的话。也不会劝人,我比你的遭遇还难过几分,你有钱,受了伤还可以住这么好的病院,而我还不知道明天的饭在哪里。”
“你很穷?骗谁?”那姑娘不相信,年轻人穷她可以理解,但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在那酒吧打工,每个月的收入也不至于过得这么惨。
她也是年轻貌美的女孩子,交个男朋友也不会穷成这样。
孟一筱不想说,但借着黑暗又急于想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从她爸爸意外死亡开始,到眼前这姑娘寻死。
“我大一的时候,我爸和继母意外离世,我爸把我妈留下来唯一的房子,留给了我继母带来的弟弟,我是靠奖学金读的,很早就出来打工赚钱了。”
“我交了个男朋友,他车祸我正好路过救了他一命,前两年他住院借了点钱,我们就合起来还债,今年年初他说债还完了,我想生活渐渐也该好起来。”
“后来呢?”女人天生爱听故事,那女孩想知道。
“后来,生活没有好起来,有一天我在商场看见他给一个女孩刷了十万的卡,而我刚刚给他在菜市场里,为了一只鸡讨价还价……”
“那天是我的生日,他把那女孩满额购物不要的赠品,拿回来给我当生日礼物。”
“我家里困难需要钱,在警察局里被拘留,我向他借钱,他叫我去要饭。”
所谓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再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家境显赫,开着几百万的豪车和我们系的女同学谈恋爱,那同学还和我争了好几年的系第一奖学金。”
杨青亦知道李若溪,孟一筱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说过她,李若溪没有奖学金,不过是一条新裙子的钱。
她没有奖学金可能得休学,最好的情况,就是和现在一样,自己再多打一份工。
可是,这样下去,专业课有可能会退后,奖学金就更保不住,恶性循环无休止。
所以孟一筱都只做费力气不费脑子的体力活,边工作还可以边背。
那女孩试探道:“你听起来,不太难过……”
“难过?疼得喊妈妈又能怎么样?欠的债不会因为难过而减少,难过是给别人看的,又没有人看我,难过干什么?”在一起三年,没能让杨青亦相信她的人品。
求可怜,她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