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从前你不在的时候,我总是偷偷的穿你的中衣。这样就像你抱着我,我便没有那般想你,连噩梦都没有了。不过……后来,洗衣局把你的衣服当做脏衣服扔掉了……”
“估计又伤心了很久。”
“嗯。我整日浑浑噩噩,食不下咽,有一日从床榻上滚下去,肚子先着地。那日的疼痛一如今日,那些医师说已经摸不到胎心了……那时我什么也不懂,就知道他们要拿走我肚子里的孩子,自然不许。”
秋悲歌顿了顿,抱着纱布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肚子,嘴角自豪的扬了扬,语气中带了些许欢喜:“孩子知道她爹爹不在我身边,舍不得扔下我一个人,所以她很努力。我能感受到。后来,那些医师摸到了胎心,便作罢了。你的孩子可是比你懂事的多!”
“你便这么夸她吧!身上的伤疤还没好呢,就忘了疼了。”
“孩子还为我上药,我自然疼她。不像你,一天天的只会气我,讨人嫌。”
窦炀闻言,并不作过多解释。他将秋悲歌的长发从水里捞了起来,攥了攥水后,贴心的用毛巾把头发擦干。
“我不敢给你上药……”窦炀叹了口气,若是给别人上药,他一定十分麻利。可若是这人是秋悲歌,窦炀便胆怯了。
他并非是怕这些伤,而是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杀心。若非秋悲歌不许他随便出去,他今晚一定提刀出去了。
他把秋悲歌抱起来,单手整理了一下枕头,又轻轻的把这人放下去。
“丫头呢?”
“蹲在门前的小花从里哭呢,不让我跟你说。”
窦炀简单的把水盆放到门口,然后死皮赖脸的挤上了秋悲歌的床。秋悲歌拒绝的推了推他,却被他猝不及防的亲吻了额头。
窦炀让秋悲歌枕着他的胳膊,后者虽然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十分诚实的往窦炀怀里靠。
“哥哥……”
秋悲歌闭着眸子,呼吸的十分均匀。窦炀本以为他睡着了,轻轻唤了一声,却听到那人低“嗯”。
窦炀笑了笑,手指插入那人的秀发,又吻了吻他:“怎么还没睡?”
“……”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丫头最终是选择离开或是留下,我不会插手,一切由她去。孩子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思量。而且,我觉得睡不着的人不该是你,毕竟你才是那个跟丫头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人。睡吧……”
“我怕醒了,见不到你。”
“我会一直陪着你,等你睡醒了,第一眼就能看到我。你所担忧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一切所望都可成真。”
“好。”
秋悲歌伸手搂住窦炀的腰,额头抵着他的胸口,他的心跳健壮有力,一下,两下,三下……
窦炀果真如他所言,丝毫未离开他的爱人半步。他怀抱着熟睡的孕妻,为他盖好被子后,自己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他再睁开眼睛,窗外已经漆黑一片。他在寝室点了一根安神香,回到床榻上,却看到秋悲歌红肿的眼皮下,泪珠一颗一颗的往下落,他轻声哽咽着。
窦炀用手指占了一滴他的泪水,趁着温热放进嘴里,一番咸苦味儿顺着咽喉咽下。
秋悲歌双目微闭,眉头微皱着,双手紧攥着锦被,由于用力太大,包裹着指尖的白色纱布沁出鲜红的血迹。窦炀看着秋悲歌的模样,心中隐隐作痛。
“哥哥,哥哥醒一醒……”
奈何叫了半天,这人便是困在梦里迟迟不见清醒。这种梦魇若是强行叫醒,对秋悲歌的身体伤害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