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府。
这座矗立在京都城家喻户晓显赫的府院,在黑夜中被冲天的血光染红,就连那一处的天空都成了鲜血的颜色。
能跟这处的血光相媲美的,当属宫门那里。
卫家军的弓箭手换了一波又一波,不知道什么时候紧闭的城门被豁开了一个口子,身后的卫军更是如蚁群一般密密麻麻又井然有序的进攻,将城门直接大开。
他们手中的武器划过之地,都只留下一具又一具尸体和地上一滩血迹。
他们不像对待百姓那般温和,因为他们得到的命令,就是杀。
太监、宫女、侍卫、贵人……包括宫里的主人……见者即杀!
卫家夺取天下不需要一个昏君的认可,宫中的人员驳杂,为免留下祸根,军队中今日下达的指令也只有四个字:斩草除根。
皇室宗亲的府邸虽不及宫中热闹,但韩家军的军队四散,很快也分散到各家各处。
他们手上的人命不会比卫军少,府邸中的下人,甚至是看门的狗,精心饲养的猫,都逃不过那染血的刀剑。
可若是有人细细对比,还是能够分清这些地方跟宣王府的不同。
他们皆穿着夜行衣,手里的配剑都带着统一的寒意。
其中一人右手提着染血的剑,看着眼前身中数箭的男人说道:“王爷还是束手就擒的好,免得多受这些皮肉之苦。”
“休想!”他提刀砍了长长的箭矢,只余下箭头在体内,这样更有利于自已挥剑的动作:“我秦家的男儿是从马背上夺的天下,本王身为秦家后人,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宣王全程都没有皱一下眉头,就连表情都没有多余的变化,双目暴射出寒光,似要杀了眼前的人。
“哈哈哈,秦家的先祖是个好汉,将世家压得只能远逃乡野生活,就连家族子弟的官途都渺茫,可秦家先祖知道他的后人是只知道贪图享乐的无能之辈吗?”
“世家是需要略施小计,一个调教好的女人入宫就能搅得皇家不安宁,原本以为重新回到京都会是一桩难事,到头来,一个女人和百万黄金就能解决!”
“这便是秦家的好汉!哈哈哈!”
领头的黑衣人看着秦宣王手中不断滴血的长剑,肆无忌惮地笑的欢快。
他身后的那些人无不附和,满院子的笑声如针刺一般从四面八方袭来,扎在身体中都遍寻不到一丝痕迹,可那疼痛感确是实质的。
秦宣王感觉刚刚的那番话就像是个笑话一般,他能够为先祖的功绩而自豪,也会因为如今的兄弟而憋的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那些支撑他挺住的信仰,如今被现实击碎成粉末,让他本就身负重伤的身体而摇摇欲坠。
那人似乎还是觉得不过瘾,停下笑继续挑衅说道:“秦宣王可能不知,先帝本来属意你继承大统的,可惜了……”
“啧啧啧……”他摇着头,像是个索命的鬼差,注视着对方深不见底的黑隧:“你那个好王兄,弑父夺位,就连传位的圣旨都被改成了他的名字,武百官都被一个道貌岸然的人所蒙骗,真是这天下的笑话。”
“若非你还有些本事,你说,宣王妃会不会进宫成为他的床上宠?”那人低沉着声音,只用着两人能听见的分贝,说道。
两人的目光对视间有暗流涌动,他们都能从彼此的眼神中知道其中未尽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