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剑,警惕甚至恐惧于这一剑,但她避不开。
她只能自喉咙间挤出一声尖啸。那颗血球开始高速转动,然后剧烈收缩,周边空气剧烈波动。
下一刻,那颗血球迎上了沧溟剑的剑尖。
然后把沧溟剑吞了进去。
沧溟剑在空中停滞了一瞬。
但也只有一瞬。
下一刻,血球如同一个普通的水球般炸裂开来,无数金红光焰当真像水球中的水一般四散溅射,然后消散在干燥的空气里。
那血球里蕴含着她五年的修为,与她联系再紧密不过,此时被正面刺破,她受到了极大的牵连,一股空荡荡的感觉从心脏处传来,她闷哼一声,一口金红色的鲜血自唇间射出!
然而,还不待那口鲜血自她微张的双唇之间浮现。
甚至刚刚涌上她的喉咙。
“噗”的一声轻响,沧溟剑刺进了她心脏所在的位置。
闻人沁怔怔看着这一剑,看着面色漠然握着剑的少年。
怎么会这样呢?
明明我马上就要杀死姜淮宁了,为什么你会突然出现呢?
她的命真的比我好吗?
凭什么我就该死,她就能活下来呢?
为什么呢?
似乎是看懂了她眼中的不解惘然愤怒暴戾不甘绝望,但又似乎根本就没有看。
陈半鲤看着她的脸,但眼底最深处一片空洞,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她,而是看到了更远更深的地方。
到不了的地方叫远方。
过去是永远回不去的时光,也是最遥远的远方。
他的过去是清塘镇,有师傅师姐,两名友人,还有她。
或许他还能见到他们,但有人已经分别。
永别。
再也无法相见。
忽然,濒死的闻人沁身后突然泛起了一圈涟漪。
涟漪的形状和慕容全月的云水之法很是相似,但他已经死了,所以不可能是他。
陈半鲤当然认得这涟漪。
不待他做出别的什么反应,涟漪一阵波动,闻人沁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陈半鲤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她消失的地方,灰白色的破裂的石砖上有着斑驳的金红色鲜血,证明着先前一切并非虚假。
是啊。怎么可能是虚假的呢?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这这是怎么回事?”
声音很好听,如珠落玉盘,哪怕因为受伤有些沙哑,但还是很动人。
很能打动人,也打动过之前的陈半鲤。
他转头,看向面色苍白的姜淮宁。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是你让颜柏生来杀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