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从那以后,她的隐忍换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暴力对待。
后来她知道,男人一般都是在外面输了钱,回家里就发疯。
女儿三岁那年,她选择离开那个男人。
男人不离,一会暴力拳脚相向,一会跪下悔过求饶。
木逢春不为所动,男人就玩起拖延战术。
最后她选择起诉离婚,带着女儿净身出户。
男人威协要杀了她。
木逢春无所畏惧,挺着身子站到男人面前说道:“要杀要剐随你,婚必须离。有种你就来!”
男人终于被她的勇气所屈服,不得不在离婚上签了字。
在张无用印象里,女人当着别人痛说革命家史,往往都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伤感。
但此刻木逢春没掉下一滴眼泪,她的叙述很平淡,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女人要是从痛苦中挣脱出来,内心一定变得超级强大。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就来省城打工了。给人家做了两年酒水销售,不愿受别人管制,就来开了这家小店。”
两个人还聊了些什么,有没有什么敏感话题,张无用实在是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了。
但归根结底,张无用肯定是没碰木逢春,不然她不会嗔怪。
这样倒好,省得欠下什么感情债。
张无用在心里这样宽慰自己。
大四的学生生活逐渐热闹起来,同学们心里都长了草。
上学期大家就在研究去向,有关系有背景门路的,早就心里有定位。
没关系没门路的眼睛瞄向人才市场。
与此同时,那些在四年内你哝我哝卿卿我我的恋人同学,也开始为感情续费还是断供做着最后的决断。
张无用没急于找出路,他想继续在春春烧烤店做一段时间。
然后准备报考公务员。
木逢春就曾提醒他,先打好经济基础,做什么都是生存,只要自己喜欢。
当年北大毕业生去卖肉轰动一时,现如今人家资产多少亿。
别人为他惋惜的时候,人家已经悄悄实现人生自我价值。
木逢春的话让张无用心里折服。
这女人不简单,是个有内涵的姐姐。
从打上次两人喝酒睡在一起,却又都各自安好,张无用心有不甘,总觉得欠了她点什么。
但从此两人关系变得异常微妙,木逢春看张无用的眼神总有些扑朔迷离。
张无用从此改口,叫春姐姐。
按照春姐姐的意图,让张无用打几年工,条件成熟时她将再开一家分店,让张无用来管理,算他的股分,属于两人合资企业。
“考的哪门子公务员?”
春姐姐想改变张无用的初衷,她让张无用站在省城大市场的角度去憧憬一下未来。
“经济基础决定一切。”
张无用被春姐姐熏染,有些不敢多想。
要么按着她的思路奋斗几年,然后和樊馨雨结婚生子?
从打上次撞见罗西洋向樊馨雨输送那巧克力滋味,并与其发生肢体冲突以后,樊馨雨在张无用面前变得寡言少语。
张无用也绝口不提旧事,也让她心里多少有些释然。
她说再与罗西洋无任何瓜葛,有时注意到两人走碰头时,樊馨雨会故意低下头来。
但罗西洋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一贯好色的纨绔不偷腥谁会相信?
也许罗西洋不会穷追猛打,因为那家伙根本不缺女人。
两人会不会是在人前做出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背地里暗渡陈仓,张无用不得而知。
但事情的变故就在貌似平静的时候,人们看不到波澜不惊下面的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