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郅喊出“彪哥还活着!”只听屋里“咚”地一声,接着就是稀里哗啦什么东西翻倒在地的声音。占彪甩开孙子东东的搀扶喊了一声“小玉”,便几步抢入屋内,里面马上传来喜极而泣的哭声。
占东东急着对樱子说了声:“这位是爷爷当年的九龙之一,大郅爷爷!屋里是九凤之一,小玉奶奶!”说罢也跟进屋里行礼相拜。
大郅又是啥都顾不上的样子,在屋门前掏出手机,按了个快速拨号键就喊:“大孙子啊,快告诉你老爸,他彪叔回来了!什么?你不是我孙子,是胡秘啊,那你快通知你们郅县长,让他马上开车把他老爸接来!什么,对,我是他爷爷!我在哪儿?你就告诉他说彪叔、彪爷在猪圈呢!”】
实弹训练是他们最喜欢的,有震耳欲聋的动静才是刺激,子弹壳落地的叮当声和炸药爆炸的硝烟味听在耳里闻在鼻中就等于给他们打了鸡血。虽然子弹要省着用,但为了以后的实战能力和保住自己的命,占彪还是忍痛拿出一定比例的子弹供大家训练,不是有好枪手是用子弹喂出来的说法嘛。这个习惯在双河镇时就养成了。
而且他们的训练有自己琢磨出来的土办法,比正规军训练的方法多出很多内容。就比如步枪和轻机枪都可以自己曲肘当枪架射击,轻重机枪都可以担在一人大腿或肩膀上射击。他们甚至还练过重机枪三人站姿移动射击,就是用把枪身担在两个人挑的扁担上边走边开打。
只见众人迅速分为两个四人组,小峰率一组四人背好步枪,扑向一挺九二式重机枪,迅速将枪身和枪架拆开,正和长杰分别提着26公斤的枪身和29公斤的枪架,跟在提着瞄准镜和润滑油壶的小峰后面,第四人二柱子提着两箱上好保弹板的毫米子弹,向地路快步而去。看上去他们是因为洞里抬着重机枪不方便,其实是占彪的要求,这样行军速度会上来,目标也小。
占彪也跟了过去。强子四人组也是背好步枪,一猫腰都捞起挺轻机枪,两挺歪把子,两挺捷克式。腰间插满实弹弹匣。当然,手枪是每人都有的,战斗结束后占彪就让大家每人挑了一把手枪,做到人不离枪枪不离人。有人是二十响驳壳枪,有人是日军南部手枪。唯三德挑了两把南部军官小手枪。
实弹射击都在洞内进行。地路快到出口时有一段平缓地段,从下往上能有百米直线可视距离,就是说从重机枪架设处能看到百米外上行山洞即将消失的脚。仅能露出脚的位置就是靶位,一堆空罐头盒摆在这里。这里被设为重机枪的实弹训练场。
天路也差不是这样,有80多米的直视距离,这里设为轻机枪的实弹训练场。这两个实弹训练场可同时进行步枪和手枪的实弹训练。
很快重机枪和轻机枪的点射声便传来,在山洞里嗡嗡地回荡缭绕。接着又是步枪和手枪声。
转眼众人又聚到一起,小峰向占彪汇报的这次比试的获胜者。不服气的喊声此起彼伏。
占彪很满意这次比试的成绩,他向上指了下:“好了,到了晒太阳学化时间了。”
话音刚落四德欢快地叫着跑向天路,众人纷纷闪出来快步掠了出去。
山顶上还有残雪,阳光很足。九人围坐在成义周围,一边晒太阳一边拿着钢笔和小本子。众人身后架着一排轻机枪。
成义在给大家听写,众人都像模像样的在小本子写着。长杰背着三八步枪脖子上吊着望远镜在站岗,但他也没闲着,拿根树棍,在雪上划着。
成义在念着:“天府山,抗日救国,打倒小日本,子弹……都写上来没?”
成义检查着三德:“写倒是写出来了,只是这字太丑了,不如鸡扒拉的呢。”
刘阳抬头说:“成义我觉得你教得有点乱套,这一冬天了我们学过千八百字了才记住不到200个字。”
小峰笑接:“成义嫌我们笨。他最喜欢的是晚上给我们念《金瓶梅》……”
占彪写完字后喝斥说:“以后少念点《金瓶梅》,省得你们这些生帮子总做春梦。”
微微的山风刮过,送走了众人的哄笑。
小峰站起哈着冻僵的手收好笔和本子:“好了,老规矩,一个来回,看看今天有没有人破纪录。”
长杰低头看着手表喊着:“各就各位,预备——”
众人都返身抓起了一挺轻机枪,四德这时汪了一声。
刷地一下,山顶没人了,包括占彪转眼成了八个、不,九个黑点,最前面的黑点是四德。
占彪几人和彭雪飞的飞兵如出一辙,都是利用地形连跳带蹦地迅速跑下来,正是隋涛阻击日军骑兵时的下山路线。
占彪们无师自通,而且比彭雪飞的飞兵还多了一个内容,就是把枪身当成拐杖,不时助下力。三德用得最好,不时拄着枪跳起很远。有时还跑着跑着,冲到小树的树干上,利用树的弹力加快速度。
八人几乎不分先后到了山脚洞口处,先后钻入。
山顶上长杰看着手表,身旁洞口处突然四德钻了出来。
长杰嗔道:“四德子你怎么总是冠军呢!”
过了不久,占彪第一个钻了出来,接着是小峰,强子,二柱子,刘阳,正,三德,最后是成义。
大家喘着粗气看向长杰,长杰盯着手表报告:“下山还是三分钟,上山七分钟。”
小峰摇摇头:“这个纪录不太容易打破了,我们从过去的25分钟一个来回慢慢把纪录提高到现在,以后就保持这个速度吧。”
这是刘阳拉过占彪小声汇报:“彪哥,挺不了几天了,快断顿了。要不是三德和四德时常抓点野味,我们早就断顿了。”
这时一个冬天已经过去了,1938年早春三月,久盼的国军还没有打回来。
这期间他们通过收音机知道,去年12月13日日军攻陷了首都南京,屠杀了几十万军民,而且国军仍在节节败退。日军在占领区内驻扎了部队,修了炮楼,伪政府也成立了。
让占彪们感到欣慰的是共产党领导的新四军、八路军和大大小小的抗日游击队在敌后和日军开展了英勇不屈的斗争,也包括声势不小的忠义救国军。
死等着国军打回来的占彪等不起了,得想办法和外界建立联系。要认识一下当地的老乡。说起占彪九兄弟和当地老乡们的相识,还得从靠山镇开始。
山脚下五里地开外的靠山镇早就引起占彪的注意,每天他都用望远镜观察一会儿。但他一直没有派人下去进村,因为他在山上遇到过几次当地农民,感觉很有敌意,见了自己他们就跑,问话也不回答。但开春后不进村也不行了。
一是占彪觉得村里和外界有着沟通,因为总有南来北往的马车和汽车在出入着镇子,偶尔也有日军进入过。而在山上等于与地方隔绝,一点附近日军的消息也不知道。附近是什么局势?应该进镇里打探一下。
还有一个原因是在山上虽然没有饿着,但也快断顿了,而且长期吃压缩饼干吃不到蔬菜使营养失调,三德一见压缩饼干就反胃吐酸水。所以也需要进镇去买点米和蔬菜。另外还想买几套便装,因为他们除了国军军服就是日军军服,下山和放哨都不方便。
占彪看着山下的靠山镇点点头说:“开春了,我也在想这几天下山去弄点青菜和粮食回来。刘阳,我俩明天去靠山镇。”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春日下午,占彪和刘阳下山了。田野里已有了绿意,远远的有三三两两的农民在地里忙碌着。他们约好了山顶的了望哨如果有从北而来的鬼子车队就放烟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