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在厨房敲敲打打,准备用劈开的木材做个黑板出来。
虽不知要怎么作为礼物送给赵夫子,但先做了再说。
纪元虽然瘦弱,但人却有劲,不多时便做得差不多了。
堂屋那边,吃过饭的一家三口把最近换下来的衣服,还有吃过的碗筷全都拿过来。
纪利趾高气扬道:“纪元!你最近懒死了,竟然不洗衣服!还天天出去玩!还不去洗!”
纪元倒是开始洗碗筷,衣服并不碰:“谁穿的谁洗,你自己洗。”
“我?我这可是写字的手,我凭什么洗衣服?!”纪利年岁长纪元四岁,平日吃得也好,攥起拳头,明显要用拳头威胁他。
急得小黄都要靠近。
纪元给小黄一个眼神,直接道:“爱洗不洗。”
纪元已经把厨房重新收拾好,碗筷同样放好。
他们这边的争执,自然被屋子里的黑心夫妇俩听到。
纪利过来,就是他们嘱咐的。
村里现在说他们两个打骂纪元,那他们两个不好动手,就让同龄人去!
他们儿子还能收拾不了一个纪元?
就算闹出去,那也是小孩打闹,谁能说什么。
两个人时刻关注厨房里的动向,总觉得纪元现在跟之前不同,他们都有些怕。
纪元已经干完今天的活,八岁的年纪还是太小了,打水劈柴捡柴做饭喂牛放牛,加上每日读,让他昏昏欲睡。
纪利见纪元不听话,气得乱叫:“纪元!你吃我家的!住我家的!凭什么不洗衣服,给我洗!”
“你自己没手没脚吗?”纪元道,“若是没手没脚,我就帮你洗。”
说到这,纪利再次道:“能一样吗,我这双手以后要考科举的,考科举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就是我以后就是秀才老爷,你以后见我,都要磕头!”
考秀才?
纪元一言难尽,想到最近在私塾外面听到的:“千字,三字经都不会背,还能考秀才吗。便是童生也难吧。”
童生不算正式的称呼,一般考过县学便好。
秀才更是难上加难,至少经过三道考试,每次考十几个大题。
纪元一句话,直接戳破纪利的小心思。
纪利没想到,以前他总能唬住无知的丧门星,今日却不成了,一下子恼羞成怒,上来就要打人。
纪元年纪个头虽小,人却灵巧的很,几个闪躲,反而让平时不做劳动的纪利累得气喘吁吁。
旁边小黄还故意挡在两人中间。
虽是小牛犊,体重也不轻了,让纪利根本讨不到便宜。
气得纪利只能破口大骂。
最后的衣服自然也没人洗,纪元跟门外的夫妇两个对视一眼,再次倒头睡觉。
什么,都比不过他的睡眠!
现在不好好睡觉,以后肯定长不高!
第二天起来,却没纪元什么事,那夫妇两个在为纪利的学费吵起来。
“钱呢?不是让你收起来,收哪了。”纪三婶骂道,“今日是二月初一,要交私塾的银钱了!”
纪三叔支支吾吾,看到纪元端着早饭进堂屋,赶紧给纪三婶使眼色,两人闭口不谈。
等纪元离开,又为私塾束脩的事吵起来。
看样子,像是纪三叔把纪利本月的束脩给花了。
纪元面上不显,其实也在头疼,他的黑板是做好了,但以什么名义给过去,倒是个问题。
到了安大户家,安家大儿媳没在,是她大儿子在门口等着。
安家小子也是一脸忐忑,看到纪元打了个招呼,自顾自道:“都说我学不成,可每月的学费却少不了。”
安家人口多,出钱的事还要公中出,故而他娘要去爷奶那讨要。
今日怎么回事,哪都在说学费的事。
纪元一边牵着小黄喂奶,一边道:“识些字也是好的,以后也好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