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光灯亮起,“明日之星”雄赳赳气昂昂地迈向舞台、闪亮登场,顾星野热情地和观众打招呼:“亲爱的朋友们,你们好啊!”
台下不少人都认识顾星野,当即响起一阵欢呼和口哨声,顾星野弯着眉眼笑,对他们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接着便和沈南荞坐到琴凳上。孟青媛将立式麦克风调整到合适的高度,吉他、手鼓都已就位。
第一串钢琴音符从顾星野和沈南荞的手下缓缓流泻出来,沈南荞弹得很专注,不允许自己有丝毫闪失。《春风不度》舒缓而不失灵动的前奏响起,就像他们排练过千百次的那样,每个人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演奏。
第一声鼓点后,孟青媛张口唱道:“我听见远方传来遥远的呼唤,关外的风声像一声轻叹……”
她的音色十分独特,虽然没有深厚的技巧和浑长的气息,就这样浅吟低唱,也足够让人陶醉了,观众们都沉浸在乐声里,摇摆身体,左右晃动手里的荧光棒。
随着这歌曲走向高潮,吉他几次急促地扫弦,仿佛成了催人断肠的琵琶,钢琴声层层递进,鼓点也越发密集,仿佛嫌唱得不够尽兴,孟青媛摘下立麦上的话筒,边唱边走到台前。
台下突然传来一声呼喊:“荞荞!”
沈南荞看过去,沈北沐一额头汗水地出现在人群中,他不能跑得太快,这个速度已经是极限了。
他的手上高举起一把竹笛。
“接着!”
他将竹笛抛上舞台,身旁的观众都惊呼了一声。
沈南荞猛然从琴凳上起身,但眼前还站着叶欣然。
接住了!
站在前方的孟青媛伸手一捞,握住了竹笛,接着像接力一样将它抛给叶欣然,叶欣然再递给沈南荞。
是自己失踪的竹笛,沈北沐找到它了!
没时间再想其他的事,音乐催促着沈南荞行动起来,鼓点重复了一个又一个八拍,聚光灯的折射下,五人的眼里像起小小的火星。
台上台下,所有人都看向沈南荞。
吉他和钢琴都沉寂下来,仿佛等待着什么。
在一片屏息凝视的期待中,悠远清亮的笛声恰如其分地降临,打了观众们一个措手不及。
那笛声干净、纯粹,没有任何伴奏,因此更显得突出,好像一切噪音都隐没了,只剩下一道笛声回荡在心田。
观众都意识到,这不是他们熟悉的《春风不度》,而是乐队改编后加入的新旋律,即使原本对这首歌已经听腻了的观众都忍不住抬起头探一探究竟。
以笛声为引,吉他和钢琴先后加入,形成复调,增添了层次和质感,像天空中几只追逐嬉戏的飞鸟,孟青媛轻轻吟唱着,柔和的女声如同一片托住飞鸟的白云。
一个圆滑的过渡,在观众还没回过神的时候,歌曲又重新回到主旋律上,当孟青媛再度开嗓进入主歌,全场的氛围已经被炒了起来。
一阵春风涌动,他们手上的丝带飘扬起来,这里不需要笛声,沈南荞摘下头上的柳枝冠,抛向台下的人群。
在一片激情澎湃的呼喊声,“明日之星”的成员们彼此对视着,心里都清楚——他们成功了。
古诗中“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写尽萧瑟和离愁,原曲也偏向抒情的风格,而他们的演绎却多了几分不羁和洒脱。
音乐是传递情感最好的工具,此时此刻,所有人都能从他们的演奏中听出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的情绪。他们是年轻人,就算灰心,也从不会绝望,因此,在这场春日举行的音乐节上,他们的歌声乐声,当得上一句“春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