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晨的五点钟,白天短了的缘故,天还未亮,下了一晚的小雨继续不紧不慢地飘着。吴双穿着黑色长款风衣和深蓝色牛仔裤抱着灰色双肩背包走出灯光昏暗的院子。她一出门,便看到郑运的黑色轿车停在离院门口东边大约二百米的地方。坐在车里的郑运看到吴双,急忙打了一下车灯,两道车灯的光柱直射到院门口的水泥路上,看起来分外明亮。今早他要送吴双去地铁站。
吴双急忙三步并做两步的跑向了车的副驾驶位置上,她坐稳后,转头顺手把灰色双肩背包放到了后座上。
“时间还早,我们先去镇政府门口的油条豆腐脑摊子上吃早饭。”吴双早就打谱出吃早饭的时间了。
“行。”郑运打了一个大哈欠答应道。
“你没睡醒吧?”吴双瞥了一眼哈欠连天的郑运。
“为了不耽误今天早晨去送你到高铁站,我与几个好哥们打了一宿麻将。”郑运瞪大眼睛紧盯着前面有些凹凸不平的水泥路面。
“你们打牌是不是玩钱了?”吴双猜测道。
“玩钱也都是小打小闹地为了消磨时间。”陈山毫不隐瞒事实,他心知肚明,如果自己说打麻将没有玩钱是纯属撒谎,因为只有钱的动力才会让他们通宵达旦地坐在麻将桌旁边。
“尽量别玩钱,玩钱就成赌博了。”吴双像是被他打哈欠传染了似的也跟着打了个大哈欠。
“嗯。”郑运应付道。
天不亮的缘故,路两边黑漆漆的民房模糊不清,“这条路真难走,村里也不修一下。”
“等以后我们的服装公司发展大了,我们来修这条路。”吴双也感觉此路太颠簸了。
车子开出了村子后直接上了省道,大约五分钟后又拐进了另外一条宽敞平坦的大路,两边的路灯灯光柔和,像卫兵一样整齐地排列在路两边,绿化带里的冬青在雨水的冲刷下看起来格外翠绿,一看就是到了镇上的主要街道了。
镇政府就在不远处,一座白色的五层小楼分外扎眼,楼顶上的红色党徽标志和十几杆小红旗分外显眼,一切都在雨中的朦胧中。
镇政府大门口西边的路灯下,一个临时搭建的透明的塑料棚下,一对干瘦的中年夫妻正在忙碌着炸油条,六张小桌子和马扎整齐地排列在旁边。虽然此时天还未大亮,但一箩筐黄灿灿的酥脆油条已经出锅了。干早餐的人都是在早上四点就起床忙碌,也够辛苦的。
四根酥脆的热油条配上两碗飘着绿色芫荽叶子的热豆腐脑,一碟小咸菜丝,两人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我喜欢吃各种美食,这次去杭州就是工作再忙,我也得去吃些杭州的特色小吃。”吴双滋溜一下喝了一口清气十足的豆腐脑。
“酸度恰到好处的西湖醋鱼,入口即化的东坡肉,鲜美的蟹黄包。你去了以后这三样必须尝尝,味道不错。我去年去杭州时对这三种特色菜印象最深。”郑运大口吃着油条,说话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但吴双都听懂了。
两人吃完早饭时,天有些蒙蒙亮了,油条摊子上也开始有了食客,但雨还在继续下着。
“时间还不晚,雨天路滑,开慢些,安全第一!”吴双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
两人到达地铁站时,陈山正举着一把黑色的雨伞在高铁门口的大路边等待了。
“怎么?你们俩一起去?”郑运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是。陈山正好也去杭州开会。”吴双边说边从后座上拿出了双肩背包抱在怀里。
“你们孤男寡女的一起出差不怕别人说闲话?”郑运露出了嫉妒的神情。
“不怕!”吴双干脆地回答道,“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也去!”郑运冷不丁地冒出了这句话。
“你去做什么?你就在服装厂好好做管理,我三天就回来。”吴双干脆地拒绝道。
“你好!”陈山点头与郑运打着招呼。郑运一脸不高兴,表情严肃地与陈山点了点头。
他看着吴双与陈山同在一把雨伞下走向地铁旋转门,心里的醋坛子一下子打翻了。他忽然自言自语道:“我现在也得去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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