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舞以为苏引会是她相爱一生的人,可他们相交后越行越远。眼前的这个人依旧玉树临风,潇洒不羁,变的只是她。想此,若舞忽觉内心酸涩,揪痛不已。
“苏引,谢谢你为我疗伤”若舞痴痴的看着苏引,没有凌厉,声音如蚊般小心翼翼。
苏引抬首,目光柔和:“比起你为我做的,我做的太微不足道了”
若舞无力一笑,今日她即使不来,苏引也不会葬于梅泠雪之手,或许一直以来,苏引从未有过需要若舞的时候。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能为你做什么了,你也不需我的帮助,苏引从未怕过什么,也没有什么能拦得住你”若舞眼中伤感,隐有不舍:
苏引扶起若舞,看向茫茫一方:“每个人都有成功与失败的地方,亦有好坏之处,我也不另外,若舞,不管始终好坏,你都要保护好自己”
若舞眼眸一动,心中苦涩:“我会的”
苏引深看若舞一眼,清雅无双的脸上泛白含忧,目光楚楚满含心事,没有了往日的光彩夺目,她的活力,灵动,随意不羁都丝毫不见。
是谁改变了她,而冥冥之中她又改变了谁?
“犹记得你我初识之日,那样的际遇,欣然美好之事,这辈子都不会遇见了,也让我一辈子难以相忘”苏引感叹道:
若舞心中一紧,咚跳一声,眼中散发着光彩,有这样的话,已是心满意足。若舞深呼一口气,想记住这熟悉的味道。
若舞一笑,瞬间坦然:“苏引,答应我一件事,可好”
“好”苏引脱口回应,不管何事,他都会应允
“你我刀剑相对时,不必顾及昔日,毋须手下留情”
回到望月东宫时,已是数日后的事。若舞风中站立,迟迟未前,看着前方厚重的大门,忽觉心中压抑,进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
空寂的大殿安静无声,针落犹听。暖阳将东誉的影子拉的斜长,东誉负手而立,修身气华,而若舞感到的却是阵阵寒意和肃杀的迫力。
“师父”若舞站至大殿中央,虽是面容不改,掌心已是湿汗。
东誉阴晴不定,性情难以捉摸,他可以隐忍不发,也会薄怒手刃,一言一色下,令人战战兢兢。
东誉回过身,目光一刺,不紧不慢的向若舞走去,看着近在身前的东誉,若舞心神一凛,还未开口眼前就被白光障眼,身体顿时动弹不得,如身临冰渊,被冻得僵硬刺痛。若舞只觉喉咙像被人钳住使她无法呼吸,若舞惊恐的看向模糊不清的东誉,想要说话却无法发声。
若舞双眼涣散,渐渐失去气力,本以为会被冻成冰块,窒息而死。猝然间,身上解缚,又让她重新呼吸到空气,没有了附体的冰寒。若舞双腿一软,无力的趴在地上,呼吸急促,眼中的惊恐未失。
“在你干涉楮言之事时,我就说过下不为例,你真以为我只是说说罢了?为了一己私情,次次忤逆于我,不要自以为我不会杀你”冷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却让若舞一个激颤。
方才,如临生死边缘,东誉想杀了她。
若舞面容撼动,唇角颤抖,无法发声,眼中一滴泪珠掉落,瞬间消没。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倒愿你死在我的手里,总比对立于我好”东誉一手覆于若舞头顶,五指渐收
感觉到头顶的力量,若舞面色顿时惨白如纸,急忙恳求道:“求师父饶命,若舞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了,你不止一次这样说,让我如何信你”东誉面无神色的看向战战兢兢的若舞,手下颤抖的身躯让他眼神更为可怕,彷如嗜血的修罗,一念之间便掌控着生与死。
若舞喉咙一紧,神色幻转“师父若此时杀了我没有得利损失,与其如此,何不给若舞最后一次机会,让我将功折罪,即使是死也得物有所值”
“好个物有所值,你贬低自己,倒懂得进退。既然你力求于生何又贸然做着求死的事,若舞,好好看清自己的身份,别为了不值的人而丢了性命”东誉优雅的收回手,宽大的袖袍遮住了那双掌控着一切的手。
若舞双眼紧闭,额头已是细汗密布,大敌当前面对百人她都能面不改色,方才,东誉的一举一动却让她心力尽失,恐惧连连。
“这是给你最后的一次机会,再犯,你就连求我的机会都没有了”东誉漠然的扫看若舞一眼,转身离去。
若舞曾自以为是的认为,她在东誉心中占据着特殊的地位,不只是东宫的大小姐,他的手下,他们还是亲人,原来也只是她的自以为是。
以为冥冥之中两人之间有一条无形的线,将他们渐渐的拉近,去了解对方,可这根线断了,被东誉毫不犹豫的无情斩断,不留余想。
大殿中只徒留一个匍匐在地,弱小脆弱的身影。若舞眼中蓄泪,渐渐的干涸,最后是寒潭中的冷眸,无情无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