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舒氏和女儿,老太君和儿子关起门说话。
李令渊诚恳地向她道:“多谢娘成全。”
“你小子——”老天君指指儿子,叹了口气道:“你若早说她是舒校尉的妹子,我能拦着?”
“我若先说了,以您老的个性还不说人家是挟恩图报?”
老太君想了想,也是。当年舒校尉的事她是清楚的,所以在后续的抚恤上,她特意命儿子厚待些。
况且人在战场上,哪有不出事的?舒校尉为国捐躯,他的子女也受到应有的眷顾,不过李家向来以仁义为主,到底还是欠了人家一份人情。
没想到命运辗转,自己儿子居然看上他寡居的妹子,当真是冥冥之中天注定。
老太君哪里还有心思阻拦
。
“你别得意,瑁疆那孩子怎么说?”孙子都十五了,陡然多个后娘,想想都难受吧。
“该他的一样少不了,他又不是三岁小孩。”李令渊哼了一声,他这个老子要娶妻,还得过问儿子不成?
“算你没有糊涂。”老太君明白他所指什么,点点头又嘱咐道:“以后就算她给你生十个儿子,也越不过瑁疆去,明白吗?宗法礼度在那摆着,你这碗水得端平,不能寒了儿子的心。”
“儿子明白。”李令渊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这事他还未和舒氏商议,不过他相信以舒氏的深明大义和体贴,自然不会跟他计较这些。
“那蓁蓁入族谱的事?”
“放手去办吧,既然允诺了人家就要做好,也
让她以后好安心服侍你。婚礼的事也是,按照祖制来,你若忙不过,就把你二弟妹和三弟妹叫过来帮忙。既然是娶正室,就要有个娶正室的样子,不能让外人笑我们李国公府没有礼法。”
“是,儿子心里清楚。”
“行啦,你下去吧,我睡一会儿。你若有公务在身就先回府,难得来一趟,我正好听听大师们讲禅理,不用你陪我。”
“您要在这里住?”
“怎么,不可以呀?”老太君耍起小性子,就是不肯回去,“我住两天,就两天。后日一早你让瑁疆来接我罢。”
“那娘您——”
“快去快去。”老太君打着哈欠直撵他。
李令渊没法,他是担心老太君身子骨,从房里出来后便交
代人回府多取些日用的东西来,左右婆子道“都备齐了,连太君平日吃的药也带了”。
原来是早有预谋。
也罢。
李令渊几步出了山门,一辆宽敞的马车候在那里。小厮见他来,忙拿杌凳来迎接,国公爷很是低调地上了马车。
“这,怕是不妥吧?”舒氏不安地抱着蓁蓁,往里挪了挪。
其实马车的空间挺宽敞,几个人坐里头绰绰有余。
方才小沙弥引她们过来坐车,上车后却不见走,她便猜到又是这位在捣鬼。
“不怕,我也要回去,正好顺路送送你们。”李令渊目不转睛地盯着舒氏看,尔后一笑:“夫人真美。”
舒氏微嗔,表示孩子还在呢,也不怕肉麻。
“蓁蓁也很好。”
李令渊心里的石头落地,心情大好,含笑望着她们母女。
马车在山间情况地跑着。
国公府的马车做工好,车夫驾驭技术更是高超,全然没有来时的颠簸感,整个如履平地般。
“读没?”路上,国公爷从怀里掏出来之前,令剑生特意去五香斋买的藕粉糕递过去。
那糕点做得真精致,宁君瑟上辈子在恭王府没少吃过,认得其出处,不由地吞了口口水。
舒氏笑着替她接过来:“这孩子被我惯坏了,就是馋,让国公爷见笑了。”
“谢谢。”宁君瑟拈起一块放进嘴里,味道一如既往令人着迷。
“喜吃是福。”李令渊呵呵一笑,不就是喜欢吃么,他养得起。“那个,婚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