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了一下医生刚才的嘱托后,何良就拉着展飞出了医院。坐上牛车后,他回头看了看医院,终于还是没忍住叹息了一声。
谁知道,展飞竟然也跟着他叹息了一声。在看到他诧异的眼神后,展飞给了他一个白眼。
“我有那么蠢吗?那么明显。而且刚才我送谦叔过来的时候,谦叔的脸色真是难看的不行了。”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你说福二哥和福三哥他们咋就是这种人呢?”
在医院里,村长此刻也正握着村长媳妇的手抵着自己的额头问着自己同样的问题。
“阿卉,你说,我们这两个儿子,咋就是这种人呢?”
问出口后,他呆愣了许久,以外的事情走马观花般在他脑海中闪现。到了最后,他自嘲地笑了笑。
“这应该是怪我吧。”
因为早年一直不在家,在对待三个孩子的时候他就总是忍不住带着愧疚。
因为愧疚,在各种事情上他就回不自觉地退让和妥协。久而久之,他们的胃口也就被越养越大。
再加上老大早早参军——因为这个,福老二和福老三不止一次地说出村长偏心这种话。
因为老大早早参军,也表示之后家里的家产不会再过问。那两兄弟早早地就将家里的一切都视作了他们的囊中之物。
于是,今天这样的局面,论其根源,竟然都是他一开始的错。
想到这里,村长整个人苍老又无力。直到他感觉到手心中握着的手掌动了动,他才恍然回过神。
抬起头,他就看见自己的妻子正担忧地看着他。他连忙收敛起所有的失落,站起身靠过去。
“你醒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你等等,我现在去叫医生过来!”
叮嘱了一句,他转身就跑出了病房叫来了医生和护士。医生在检查了一番后,确认目前没有什么危险,又叮嘱了一番注意事项就带着护士出了病房。
待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后,村长媳妇向村长招了招手。村长连忙凑过去,平日里严肃板正的脸上此刻满是紧张。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摇了摇头,村长媳妇握住他粗糙宽厚的手掌。
“不怪你,你不要自责。”
让村长坐在床边后,她勉强勾了勾嘴角。
“你啊,就是这样,什么都想揽到自己身上。我们是他们的父母没错,但是我们把他们好好地生了下来,好好地把他们养到了这么大。”
"他们马上就是三十的人了。我们的责任早就尽到了。现在的我们不欠他们任何东西,是他们,欠我们的。"
“你别难过,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