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才等人站在水渠边上,心惊地看着水渠中的景象。
有人直接将头埋进水里,疯狂地喝水。
有人在急切地喝了两口水后,用手将水捧起,送到渠边上,供趴下来的妻儿喝。
也有人霸道不已,不容许身边站有他人,否则就动手推搡,甚至大打出手。
很快,在流民们的哄抢当中,堵住水渠两侧的泥土决了堤。
浑浊一片的水豁然淌走,眨眼间就再也用手舀不起来。
身上带有蓄水器具的,拿着方才趁乱装好的水,面露喜色爬上了水渠。
没有蓄水器具的,将身上灰黑色的破烂衣衫脱下来,沾湿后再爬上岸,然后拧出水来自己喝、给家人喝。
水渠对岸,夏明才夏明武他们静静地看着。
直到流民们从喝到水的喜悦中回过神来,重新朝他们看来。
夏明才知道是时候了,于是朝前走了两步,“我们可以收容外人入村。”
流民们马上面露欣喜。
紧接着,夏明才继续道:“但是!并非所有人都能进村!你、你……”
他手指几个方才在水渠中,表现最为蛮横霸道的男人。
“你们不能进村,其余人,可暂时进村落脚。”
“凭什么!”
被除名的那几个男人马上就气势汹汹站了出来。
他们有手指着夏明才,一副要和夏明才打架的模样;也有人满脸怨恨,眼睛里几乎要淬出火来。
“凭这个!”夏明武拉满了长弓,走到夏明才身边。
他用长弓挨个对准了那几个男人,声音低沉,警告意味十足,“走,不走,我就让你们再也走不了。”
在冒着寒光的箭矢下,那几个男人纵然是再不服,就只能咬着牙,一步三回头地灰溜溜离开了。
剩下的流民,也跟着瑟瑟,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夏明才扫视他们一圈,背手身后,“你们,要想在我们山泉村落脚,就得守我们山泉村的规矩。
“首先,不得行鸡鸣狗盗、欺辱他人、抢夺掠占之事!如有违反,马上逐出村子,永不可再入村。
“其次,只要在我们山泉村住一日,就要有共同护卫山泉村的自觉。当有人来犯,你们需得拿起家伙,与我们共同御敌!”
流民们频频点头,你一言我一嘴地应起了好。
见无人表示反对,夏明才回头同夏明武吕兴生低语了几句。
夏明武吕兴生皆是点头。
而后,夏明武吆喝着,让那些想要进村的流民跟着他走。
吕兴生则是带着吕家沟的汉子们,将猎物和竹子们带回村里。
“奶奶。”淼淼忽然搂住夏老太的脖子,瞪着眼睛指着水渠里,“那个小脑头,爬起来了!”
夏老太闻声回头看去。
瞧见水渠里原本那生死不明的老头,这会儿坐了起来。
老头的半边身子、半边头发和半边胡子是湿的。
看样子,应当是水渠刚刚绝堤,水从他身下流过,所以才将他唤醒的。
“明才!”夏老太抱着淼淼,碎步朝夏明才走去。
她向夏明才指了指老头所在方向,告诉夏明才那里还有一个人,然后就抱着淼淼先行回家了。
夏老太抱着淼淼回到家不久,吕家沟村民就将打来的猎物和砍来的竹子,全部堆在了夏家门口不远的空地上。
又过了一会儿,将流民们全部安置在了村口的夏明武夏明才弟兄俩这才回来。
对上吕家沟村民翘首以盼的目光,夏明才也不浪费时间,还未停下脚,就道:“所有的猎物和竹子,咱们按人头分。大人分得一份半,老人分得一份,小孩儿分得半份。你们有没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