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头发花白但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老教授脸色铁青，但还是克制着怒气对面前手足无措的学生说，“出去吧。”
“哎，现在这些孩子，写弥尔顿，居然不知道西方三大诗歌？这可真是！”另一个老教授也气得不轻。
坐在旁边的邱吓得大气不敢出，虞音默默低下头做记录。
今天看下来，她也见了几个像刚才那个男生那样，连自己论内容都不清楚的学生，实在让人无奈。不过就教授们的打分标准来说。蔡蕾不用担心她答辩不过了。
“说不定是太紧张忘词了呢？别生气了，您们俩都一大把年纪了，再为这把身体气坏了可不好。”李教授出声打圆场，劝两位年级大的老教授，“后面还有好些学生呢，刚才那样的还是比较少的。”
两个老教授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年级大些那个摆了摆手，说：“行了行了，让后面的学生进来吧。”
一整个早上，虞音都忙着做这一批的答辩记录。虽然还是有些准备不充分的学生，不过绝对大部分学生通过答辩还是没问题的。
最后一个学生答辩结束，教授们都面带疲色，尤其是两位老教授，估计累得够呛，温和鼓励了虞音和邱两个答辩助手，教授们纷纷回去休息。
也难怪学校要分批答辩，不然教授们可真吃不消，虞音心想。连她只是做记录，一早上下来都挺累。
回过头，见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她，虞音疑惑地问：“还有事吗？”
一起做答辩助手的这几天，她也算多少了解邱的性格了，人不坏，但是有些呆子气，不通人□□故，说话做事有时候很不讨人喜欢。他大概也知道自己的性格，平时没事也不怎么和人说话。
“我听说，你申请到学校的公费留学的名额了，是去的曼彻斯特大学吗？”纠结了一会儿，邱还是开口问了。
“是的。”这么什么不可说的，虞音点头承认。
邱脸上闪过羡慕之色，又带了些许嫉妒。那可是曼彻斯特大学啊！
从大三开始，虞音的排名就一直压在他头上，不管他怎么努力，总是只能考到第二名。公费留学也是一样的，他也申请了曼特斯特大学，但是并没有被批准。
虽然他也明白，这是因为虞音在去年的翻译比赛里拿了第一名。可是心里多少有些不平，明明他也不比她少努力啊。
看邱干巴巴地说了一句“恭喜”，虞音也大概猜到他心里想的，笑了笑，也不往心里去。这两年，嫉妒她的人就没少过。
回去的路上，虞音遇到李悦，这姑娘本来准备去吃饭的，可和虞音聊得高兴了，差点把午饭都给错过。
到家之后，虞音把今天答辩的经历和蔡蕾分享，果然让她把心放回肚子里去了。
“还是老李人好啊！”
“王老教授和钱老教授人也不错，要求虽然严格，但是你答得好，他们两位给分比李教授还高。冯教授的话，感觉没什么偏向，给分也比较均衡，不会太高也不会太低。”虞音总结。
“我只要能过就行，没那么高的追求。”蔡蕾摇头，“像优秀毕业论什么的，那是你们这些学霸去争取的。对了，你们作为答辩助手，什么时候答辩啊？”
“应该是要等你们的答辩结束吧。”虞音也不是很确定，“到时候教授肯定会通知的。”
反正到了现在，虞音已经没什么需要准备的了，直接就可以作答。
“难怪说给加学分呢，这么折腾也该有点好处。差点忘了，我有东西要给你。”蔡蕾说着，从茶几下面抽了一个本子出来。
“我前几天让我表哥帮忙在曼彻斯特大学附近找出租房。他打听到学校附近有一个学生公寓，价格合适，环境也不错，而且房东是个华裔。喏，这个是他记下来的地址和号码。”蔡蕾撕下一张纸递给虞音。
“谢谢了啊蔡蕾！等我过去一定请你表哥吃饭。”虞音感激地说，也有些不好意思。
“你在那边，要是有事了，就去找他帮忙，别不好意思。”蔡蕾说叮嘱道。
“好。”虞音笑着点头。她其实不觉得会遇到什么不能自己解决的问题。
“哎，时间过得可真快，我们马上都要毕业了。”蔡蕾感叹道，“你这一走，我们也要很久才能见面了。”虞音的情况她了解，在这边没亲戚没住处，假期回国麻烦得很，估计会留在国外打工。
“总是会回来的呀。”虞音拍了拍蔡蕾的肩膀，笑得温柔，“我会回来的。”
话虽然这么说，虞音心里是有些感伤的。
到了六月，他们四年大学生涯就结束了，绝大部分人也要分道扬镳走自己的路了。
蔡蕾已经决定好了，不管到时候蔡妈妈什么反应，她都要一毕业就到编辑社去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