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征举起一根手指，紫色的精神能量出现在他指尖，灵活地扭动着身体，从最简单的123，到繁体大写的壹贰叁肆，宋楷体，随手拈来。
何玉军看着简单，轮到自己，风元素能量在指尖冒出来，臃肿成一团，边缘也不整齐，维持了只有几秒钟，噗地一声破了。他不信邪地再试，维持时间长了些，但怎么看也没有骆征变幻出来的字美观。
骆衡原本和陶成逗弄旁边的羊驼，听到骆征指点何玉军，何玉军第五次失败后，骆衡走到骆征身边，蹲下来，扯了扯他的衣服，让他看自己的指尖。黑色细线体的“1”比打印体都标准。
骆衡笑着看骆征，扭着身体在他身上蹭了两下。
“小衡真棒！”骆征夸赞着，小衡控制能量到这种程度着实让他吃惊，旋即心中升起的全部都是骄傲，他的弟弟，果然是最出色，最优秀的。
得到骆征的夸赞，骆衡笑得格外得意，控制着指尖上1变成2，示威地看了旁边的何玉军一眼，起身走去陶成身边，继续和他逗弄羊驼。
何玉军被他瞪得莫名其妙，这兄弟两人是故意打击他的吗？一个小屁孩，控制力都比他好。黑色的能量属于什么分类？啊，小衡觉醒的异能也是元素系的？何玉军后知后觉，注意力一分散，指尖上的能量又破了。
把火堆移开，席子放在原来的地上，地热透过席子和被褥传递上来，人躺在被子里忍不住舒服地叹息。骆衡把自己裹成蚕蛹，在骆征身边翻来覆去地打滚。
骆征的翡翠雕件还没有做完，骆衡来闹他，取了一只万花筒给他玩。何玉军终于能控制能量在指尖形成一个能看的“1”，维持时间超过五分钟。
骆衡玩了一会儿，就觉得万花筒没有意思，随手丢给了陶成，他钻到骆征怀里，看着骆征雕刻。
“你们先睡，我来守夜。”骆征说，按照他的速度，手中的翡翠雕件能在半夜完工。
严大舅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口，众人躺进被窝，不一会儿屋子里就响起了浅浅的呼吸声，夹杂着鼾声，还有羊驼的声音。
骆衡的脑袋在骆征怀里一点一点，困得极了，用手揉着眼睛打哈欠不肯去睡。
骆征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不好好睡觉，小心长不高。”
骆衡嘟着嘴在他怀里跪着坐起来，抱住他的脖子，蹭着他的脸。
骆征被他弄得有些痒，笑着在他身上拍了一下，“多大的人，还撒娇。”放下手中的翡翠雕件，拥住他，“我抱着你，你睡吧。”
被他拍着，骆衡几乎快要睡着了，突然睁开眼，从骆征怀里坐起来，叫了一声，双手比划着，拉着骆征往外面走，神色兴奋带着神秘。
骆征很好奇，用一件厚实的大风衣裹住了他，被他拉着出了门。
月色很好，像银辉一样洒在地上，雪光衬得夜色很亮。夜风又硬又冷，穿过树梢和积雪，发出呜呜和簌簌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去了很远。骆征在院子前后都散了一种植物粉汁，用来掩盖他们的气味，针对的是丧尸灵敏的鼻子。
骆衡拉着他的手来到后院。
后院里只有一棵树，枝叶繁茂，树冠有一丈方圆，月色下，一颗颗婴儿形状的果实挂在枝头，累累压枝，有的已经和婴儿肤色无疑，有些还是青的。
骆衡叫着，指给他看。
孕果树。
骆征走过去，把成熟的果实一颗颗摘下来，一共有四十二颗，是一小笔财富。揉揉男孩的脑袋，笑着道：“好了，摘完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但骆衡想要告诉他的显然不是这个，而是——
骆征惊讶地看到院中的孕果树消失了，连同树根周围一米方圆的泥土，院中出现了一个大坑。
骆衡抓着他的手，仰头对他笑，男孩子眼中是得到赞美的谄媚。
“小衡收起来了？”骆征惊讶。
骆衡点头，手中出现了一颗半青半红的孕果作为证明。
上一世，骆征并不知道弟弟拥有随身庄园，他不知道是不是该叹息他和小衡的疏离。骆征笑着把弟弟抱起来，亲了一下作为奖励，骆衡很满意，抱着他的脖子，在回到屋里前已经睡着了。
把骆衡放在被褥间，盖好，骆征怔怔地看着火光下男孩的睡颜，手中的翡翠雕件久久没有刻下下一刀，叹了口气，把翡翠雕件收起来。
上一世他和小衡的关系不是说不好，只是他找到小衡时，小衡已经长大了，一个人撑过了末历五年，坚强独立，已经不需要有一个哥哥。小衡不善于交际，虽然骆征致力于改善，效果总是不佳，有时还会适得其反。不久之后，小衡就喜欢上了独自旅行，他们之间聚少离多。
小衡不需要他了，这项认知以摧枯拉朽的姿态戳进他的记忆中，骨血里，让他无所适从。
骆征发愣了好一会儿才自我调整好了情绪，手中翡翠雕件需要他精神专注，一不小心就刻坏，之前的心血就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