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恒朝今辰点了点头,见一旁的地丁低埋着头,畏畏缩缩的模样。
苏恒不禁叹气,这丫头丢了记忆,性格也变回五年前遇见杜商之前那样了,胆小自卑,孤僻少言。
前两天只有两人,她还没察觉,现在有外人在,地丁自卑的性格立马暴露出来,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
“姑娘如何称呼啊?”少年侧身看向地丁,只见这小姑娘太过瘦弱,低埋着头,不看自己。
他的声音干净清朗,地丁觉得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声音,年轻人可以张狂骄傲如刚才的红衣姑娘,可以谦虚有礼如眼前的白衣少年,就是不该如自己般丑陋无能。
地丁嫌弃自己的声音暗哑,一点都不好听,不好意思回答,连句谢谢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苏恒见地丁不答,恍若没听到今辰的话,抢答道:“我女儿姓地名丁,辰公子唤她丁儿即可。”
“地丁?很生机勃勃的一个名字。”今辰笑着望向眼前的小姑娘。
地丁仍埋着头,毫无回应。
魔狱的街又宽又长,今辰带着她们走了一个多时辰才走到祁府。
祁府这扇门,比地丁家都大,地丁低着头,用余光暼不到门的两端。
下人见了今辰,纷纷行礼。
“大少爷好。”
今辰也一一微笑回应。
祁府简直比江宁还要大,他带着她们走了许久,才走到一所别苑。
院里的丫鬟见了今辰,立即从四面八方跑上前来行礼。
“请问少爷有什么吩咐?”
“这二位是二夫人的贵客,今儿起入住‘月华殿’,你们好生招待,千万不可怠慢。”
“属下遵命。”十来个丫鬟整齐划一答道。
今辰转身向苏恒道:“赤伯母,这月华殿离二姨娘的烈红楼最近,您有事吩咐丫鬟一声,她们可替您通传。”
今辰交代完大小事宜后,便告辞了。
月华殿的丫鬟们纷纷向苏恒母女行礼,一个大丫鬟朝苏恒走来。
“赤夫人,我们这十二个丫鬟依次叫一月、二月、至十二月。我年纪稍长些,是一月,夫人有什么事吩咐我便可。”
一月领着苏恒母女穿过院子,进了屋子。
其余丫鬟见赤火她们进了屋子,这才敢从地上起身,纷纷散开,继续干活。
地丁埋着头,才进门就碰倒了一个精致的白瓷花瓶,整个人吓坏了。这么精贵的瓶子,她怎么赔得起?
一月慌忙跪在地上求饶,“小姐饶命,是一月摆放瓶子不周,撞到了小姐。小姐没伤着吓着吧?求小姐饶命。”
其余十一个丫鬟听见声响,也跑了进来,跪在地丁跟前求饶。
地丁被丫鬟们吓到,讪讪地说不出话来,苏恒拉住她颤抖的手,让丫鬟们起身。
“多大点事啊,不用动不动就下跪求饶。”苏恒的那个世界已经没有了封建制度,她在江宁也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奴隶制度。
她继续道:“丁儿也没受伤,你们赶紧起来,该干嘛继续干嘛,十二月,麻烦你把地上的碎瓷片扫了。”
“好的,夫人。”丫鬟纷纷起来,各自散开。
一月又继续领着苏恒她们往里走,这回地丁不敢再低着头了,生怕再撞碎什么东西。
屋子里的每一件饰品摆设都很华贵,即使是地丁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丫头也能感觉得到它们价值不菲。
一月招呼两人坐下,给她们倒茶。地丁望着镶满珠宝的茶杯,不由感叹,这个小小的茶杯,可以换多少血发啊?她得挣几辈子才能买得起这个小茶杯?一个喝茶的杯子而已,何必做得这么奢侈?万一不小心摔碎了,那该有多心疼?
地丁不敢接一月递过来的杯子,担心手滑,又给摔碎了。
苏恒喝了茶,问一月她知道祁二夫人去宫里干什么吗?
“赤夫人不知道吗?小姐嫁的夫君就是当今圣上的第十七个孩子,十王爷。”
苏恒若有所思地点头,不奇怪,以祁家的家世,焰筠的个性,女儿嫁给王爷不奇怪。
可苏恒看一月表情,感觉事情并不像简简单单的将军之女和帝王之子联姻那么简单,她追问细节,一月摇头不答。
她再三逼问才知道,原来这已经是同祁蓉联姻的第十个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