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满大人,救救我阿爸,救救我阿爸啊。”
在一个破旧的老式居民楼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伙哀求着面前的萨满。
萨满五十来岁,模样仙风道骨,身上挂着各种装饰品。
有羊头、牛骨,两个青草编织的花环,腰间别着一个兽皮小鼓。
他并没有回应少年的祈求,而是从腰间拿下兽皮小鼓,微微闭着眼睛开始敲击。
嘣嘣的声音由轻到重,由缓到急,给人一种苍茫和肃穆的感觉。
四周都是附近的居民,看着这一幕都是纷纷摇头。
“没救了,寿命已至。”
“萨满大人开始敲亡魂鼓了,这家大人要魂归长生天。”
“哎,谁让他患有包虫病,这可是虫癌啊,无人可治无人可救的。”
一些人感叹出声,知道这是病人最后的一段时间了。
“呜呜呜,阿爸,阿爸啊。”
少年也知道父亲将死,陷入绝望之中,跪在地上呜呜的哭泣。
他抓着病床上父亲枯瘦的手,泪雨磅礴。
萨满的鼓声越发急促,渐入高昂,莫名让人心间热血昂扬。
众人也随着鼓声开始念叨着送归咒的祝福,这是当地萨满教的习俗。
在鼓声和念经声中,死者可以回归长生天的怀抱,来世平平安安、大富大贵。
这是一种荣耀,或者说是无助之时欺骗自己的荣耀,跟佛教的轮回转世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有少年依然在呜呜的哭泣着,他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只有悲伤,只知道自己将再没亲人了。
前几年他的母亲死于虫癌,现在是他的父亲。
没了父母的孩子,就会成为孤儿。
邦
一声清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突兀的声音恰恰是在萨满鼓声回旋之处。
这让萨满的鼓声也被带偏,之后两下的拍击变得混乱,低沉。
“谁!?”
这让萨满很是不满,瞪着眼睛转身怒视。
“你这小伙子搞什么?没看到萨满大人在敲击亡魂鼓吗?”
“不是咱们当地人吧?否则谁敢在萨满大人敲击亡魂鼓的时候捣乱,不怕被打吗?”
“小子,你赶紧跪地道歉,祈求长生天的原谅。打断亡魂鼓的敲击,得罪的可不是萨满大人,而是长生天。若是长生天不原谅,亡魂甚至都无法进入其中!”
一干人纷纷不满的看向林飞宇,有人更是神情恼怒,露胳膊挽袖子。
在他们看来,林飞宇打断了亡魂鼓,影响到“死人”魂归长生天,是大不敬。
“亡魂鼓,这我倒是有所耳闻,是这边的习俗化。”
“若我所闻没有错的话,这是在葬礼上的习俗,是敲击给死人听的。”
“就像办丧事的时候,和尚会念往生经,道士会办法事,可这人分明是活着的啊。”
林飞宇神情古井不波,淡漠的说道。
“这人马上就要死了,你看不出来吗?”
“谁说亡魂鼓是敲给死人听的,在将死之时也是可以举办法事的!”
“这可是包虫病晚期,你看他的样子,随时都会断气。这时候不敲亡魂鼓应该敲什么?你赶紧虔诚道歉吧,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众人纷纷说道,越说越是生气。
此时萨满老者也淡漠的看了眼林飞宇,啪啪的又敲了两下手中的亡魂鼓,说道:
“他寿命已尽,就在今天,长生天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