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里就一个老母亲和一个两岁的稚童,靠着他给人写信那点收入根本不够。
还好他喜欢做点竹编的玩意,偏偏这块他极有天赋,一做就是三四年。
家里靠着这竹编手艺反而过得好了些,他也便不再摆摊替人写信,而是改行做了货郎。
前几日他在唐笑这里挣得了一锭银,想到孩子已经六岁了也该开蒙了,于是带着孩子到?城最好的私塾,递了名贴拜了先生。
谁知道回家第二天,孩子就不见了。
从城里赶场回来的乡亲找到李昌,说出城时候好像看到有个娃和他孩儿很像,本来想打招呼来着,娃被抱上了去城主府的马车,他就没敢问,赶紧回来通知他了。
谁不知道城主正在给雨阳散仙准备娃娃的事啊!
前两天城门口送来的二十个娃娃被人买走了,雨阳山的仙使就死在城门口,那波敢私卖娃娃的人牙子都被城主关到了大牢里。
城里都在传雨阳散仙大怒,要吃娃娃了。
好几户人家都丢了娃,一波波到城主府门口哭闹,不少都被打回了家。
李昌也是当日便赶到了城里,就去县衙找了认识的,想要打探一下,谁知道那让他想开点,想开点,这还能是什么意思!
县老爷哪里管得了?城城主,?城偏远,基本属于自治,这县老爷只不过就是京城贬过来当个摆设的。
何况这?城上头还有个雨阳散仙,县衙里的人要想长寿,要想舒坦,那就好好捂住眼耳口鼻,关起门过自己的小日子就行。
偶尔有城主需要站台的地方,就被牵出来溜溜。
偶尔有不涉及修士或者城中贵人的民间小纠纷,就出来处理一下。
李昌求助无门,只好和其它丢了孩子的家庭一样上城主府门口去,他倒是没有闹,就是逢人便问有没有见过他儿子李承杰。
周围的人都在说都怪人牙子不守信,把卖来的娃娃给了别人。
也有当日在城门口知道实情的人在怪那个多管闲事的和尚,人牙子卖娃娃给仙人不是皆大欢喜的事,非要把娃娃弄走,这下害苦了城里有娃娃的人家。
家里老母亲在乡里找孩子,李昌就一直在城里找。
时间越长他越心慌,又不知道雨阳山该怎么去,终于还是忍不住去拍了城主府的门,结果因他不是城里的户籍,直接就被提出了城。
……
此刻城主府里的城主王福康也很头疼。
这事儿本来不该办的这么糙,奈何那个能给他出漂亮主意的刘主簿先前在城门口已经被已故仙使炸了脑袋,他自己哪知道弄几个娃娃还能让这帮刁民跳将起来。
因为仙使死在?城的原因,雨阳散仙是真的动了怒,新来的仙使问完缘由,直接去牢里把那拨牙行的人都宰了泄愤,随即让人画了和尚和帮和尚的小姑娘的画像,张贴到了城门外。
然后就是命他三日内交齐三十个娃娃上去,这回还指定要十岁以下的小童,牙行的人都被弄死了,他上哪儿弄三十个娃娃,所以只能派了府卫出去,见着合适的就给掳回来了。
这两天他被府外的哭嚎声弄得都睡不好觉,闹事的人越聚越多打都打不走。
这群刁民平日里视钱如命,这会子居然给钱都不要,也是气人得紧。
县衙里那个老头平时乖巧得很,这回居然敢来和他说不能把人打杀了,只能撵,不下狠手这哪里撵得走。
但这次那个老头态度很强硬,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活够本了,仗着养了几个身手还行的衙役,居然敢跟着守在城主府外,说是拱卫城主府,这哪里是拱卫城主府,分明是怕府卫杀人!
正头疼不已的时候,从城门口回来的府卫急吼吼的进到了府里来。
冲到外堂瞧见城主便跪下呼到:
“来了,回来了!”
王福康皱眉喝到:
“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什么回来了?说清楚。”
守卫咽了口唾沫,缓过一口气,回到:
“禀城主,那个和和尚一起的小姑娘回来了,属下把那想闹事的乡籍货郎撵出城的时候瞧见了,那货郎好像刚好识得她,一出去就给人跪下了,想来定是会回来寻晦气的。”
王福康记得那个小女娃是个一品修士,于是立即回了房,捏碎了带走三十个娃娃那位仙使留下的玉符。
……
雨阳山上,一个模样秀丽的青衣女子匆匆赶到了雨阳散仙的洞府外,跪禀到:
“仙君,王城主那边来消息了,应该是杀了赵岩的修士回来了。”
她口中的赵岩自然是先前派去?城的白衣仙使。
洞府内,一个面色苍白面容清俊的中年男子盘膝坐于玉蒲团之上,吸收了新摘取的灵蛊之后,面色稍微恢复了些血色。
男子闻言睁开了那双狭长的眸子,缓缓说到:
“你和红玉带着本座的法宝前去,本座要见到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