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要说记得还是不记得?
夫妻婚前见面不是不吉吗?
今夜吕雉见了自家良人胤禛之后,只顾着欣赏对方一眉一眼、一举一动都长在自己心尖上的姿色,差点忘了自己断人面相的本能。
其实严格来说,爱新觉罗·胤禛此时尚未有将来会荣登大宝之相。
只因其身份本就尊贵,养母是康熙爷的第三任孝懿仁皇后佟佳氏,生母是如今后宫四妃之尊、掌有宫权的德妃娘娘,其本人是皇四子。
在紫禁城出生,真正的龙子凤孙,自有满身的贵人之气。
但眼下登顶之相尚未有之,也就是说很可能胤禛如今还没有夺嫡的心思?
面相是会改变的,那些为了自己利益胡说八道的方士,确实该杀。
按照原身的经历推测,起初胤禛捆绑的是太子胤礽的船,后来这位二废太子把自己作没了,胤禛没办法,下了船之后,和他的一生之敌八阿哥政见不合,他才决定自己亲自掌舵。
可医者不自医,推演之术向来亦不算自身及亲人,便是算了亲近之人,大抵也是做不得准的。
吕雉原先未设想自己会有想和小辈亲近之意。
现在来看,怕是到那时她再看胤禛面相,大概也看不出他的真实走势。
不妨事,上辈子胤禛靠着自己都能成功,虽然结局是惨烈了些,无人可用,生生把自己累死。
但现在她不是来了吗?
有她在,何惧之有?
臭流氓都能打下江山,没道理胤禛这样一手好牌,能离谱到哪里去?
邬先生的事,她后来找小系统补了一下课,是位真正的大才。
胤禛早期就把他抓到府里当谋士,是十分明智之举,在后来的多次决断之时,邬思道都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
看着福晋不言语,胤禛心想,他向来有一说一,大部分时候是啥也不说,闲谈这件事向来不适合他。
小时胤禛因事被汗阿玛重责,指明他生性焦躁,不能成事。
此后,他特地修过闭口禅以怡养性情,在强大的自制力和执行力之下,愣是将自小外放的热情收敛,掰成以寡言少语、冷淡自持闻名的皇子。
如今只是不想马上就寝,让福晋消消食,一时提起的话题竟是半点也不合适。
福晋无所适从亦是平常。
“爷,想让我记得还是不记得?”
正思考着换话题的时候,听见福晋娇滴滴的声音俏皮道。
胤禛闻言不禁轻扯了一下嘴角,他的嫡福晋确实与旁人不同:“邬先生,对福晋甚是赞赏。”
吕雉道:“老先生能入爷的眼,自有其过人之处。我不过随心之说,想来是歪打正着,运气好的缘故。”
滑不溜手。
胤禛向来不相信运气之说,他只相信一切都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两人又闲话了几句。
在吕雉的嬉笑巧语中,胤禛竟不觉这是他们的初见之夜。
倒更像是手谈、信往来之友,果然邬先生的眼光老道,汗阿玛的眼光也是狠辣,他得了一个……好福晋。
胤禛看着时辰,起身亲自剪了红烛灯芯,新婚夫妻这才一齐上床,各自盖被而眠。
吕雉躺在里侧,闭眼秒睡。
胤禛还在思索话题之际,侧身便看见福晋的安静睡颜。
他也曾设想过自己的嫡福晋会是什么样,但想象中不曾有过这么一个无忧无虑、心思灵巧的美人。
趁现在无人之际,胤禛才让自己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这抹笑容伴随着他入眠。
漏刻声声,不知过了多久,半夜胤禛察觉自己胸口多了一个不知道什么重物,压得他呼吸沉重。
醒来,一只玉臂横陈,脖颈间女子吐着兰香,引得他微微发痒。
少女淡淡的体香幽幽盈在他的鼻尖。
胤禛一边努力平复自己快速反应的身下之感,心想,他的福晋还是个……无拘无束、自在散漫的香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