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宁心头讽刺。
这位老太太,当真是说得一口的漂亮话。
实际心肠比谁都黑。
不过这会儿她并不打算和蒋家人撕破脸皮,因此也就顺着老太太的话道:“都怪孙媳出身不好,拖累了夫君。”
老太太摆了摆手。
“这也怪不得你,你也不想投胎到一个商户之家,我知道,你是有才干的,只是出身差了些,更何况你与华儿早有感情,又岂会在乎那点位份?只要华儿心里有你,其实是正妻还是良妾又有何区别?左右不过是个名头罢了,那李家小姐虽出身高贵,但在华儿心中,地位未必能比得上你,你心里要清楚。”
宋安宁微微一笑,“孙媳心里明白。”
老太太狐疑的看向她,“你真的明白?”
“嗯。”宋安宁肯定的点头。
老太太犹豫着道:“那将来……”
“将来自是一切以夫君为重,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宋安宁并没有给一个准话。
但在老太太听来,这就是准话了。
以蒋华为重,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可不就是任由他安排的意思吗?
华儿又不傻,他来安排,那必定是李家小姐当正妻,宋安宁为良妾啊。
这样想着,老太太又眉开眼笑起来,先前心中的那点不快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你能想清楚很好,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多谢祖母夸奖。”
“既然如此,那我这就写信给华儿,看看他能不能解决你公爹的事。”
“是。”
当天,老太太就写了封信,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冀州城虽然离京城不算太远,但一来一回,怎么着也要两天时间。
在这两天里,宋安宁该吃吃,该喝喝,心态无比好,一点也不像家中出事的样子。
反倒是秦氏,在信送出去的第二天早上,总算后知后觉的听说了蒋荣升被抓进绣衣司大狱的事,当下急赤白脸,也不敢再和婆家置气了,连忙跑回来。
一回来,就去了庵堂找老太太。
然而,经过这一遭,老太太对她的成见已经很深了。
觉得她这个儿媳任性自私,枉费这么多年她如此看重她,将家中一应大权全部交由她,结果就为了那么一点小事,她就这样任性,对着婆母和夫君耍脾气,谁给她的胆?
老太太有意要磨磨秦氏的脾气,因此哪怕秦氏跪在门外哭求,也没有理她。
最终,秦氏也只能灰溜溜的回自己的院落。
刚回到院落,就派人叫来宋安宁。
宋安宁进去的时候,刚走进院子,还没进门,就听到屋里传来秦氏骂骂咧咧的声音。
“秦家的下人不知道,你们也是死的?!这么大的事居然都不派个人来告诉我,害我被蒙在鼓里,受了老太太好一顿磋磨,我养着你们都是吃干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