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苏家最年长的叔公正是代管祠堂的苏衍。
在他身后的耆老都是论资排辈的长辈,有的是苏兴父亲那一辈的兄弟,其余的便是庶出的叔公太爷。
苏衍中气很足:“阿兴,这小溪儿始终是个女娃娃,暂时度过目前的风险,以后就不一定了。”
苏家已经成为皇商,这其中的油水多大可想而知。
老家那边的年轻人都不愿走仕途,就想着来这京城依靠苏兴一家。
苏兴岂会不知道这些,正色道:“我家女儿算账经商样样不输给男儿,若是没有她,苏家也做不了皇商。大伯切莫再说这些话。”
以前,苏兴还没有发家时,家族族亲各个看不起他,还有他妻子的母家。如今跑过来架空他和女儿努力的一切,比山贼还可恶。
苏衍心知不能说话太直白,“那也不过是歪打正着。你儿子叫邵康?”
苏兴纠正:“铭康。”
苏衍点头,“对,铭康,他已经做了官肯定不会再经商。我有几个孙子年轻懂得经商之道,不如,叫他们过来刚好培养?”
其他族老表示赞同,并让苏兴这么大的人应该懂得长辈的苦心,又坐在那指挥女使们给自己端茶送水,就差没指责苏兴待客不周。
苏兴让女使听他们的吩咐,心平气和地说:“溪儿是我一手培养的,我了解她在这方面很有天赋。苏家祖上也没说不能女子经商,望大伯体谅我这个做父亲的期望。”
若是嫌弃苏蔓溪为女儿身,苏兴早就放弃她,去让苏铭康学习如何做合格的家主。
苏衍很惊讶耳根子软的苏兴,此刻硬气起来,冷笑:“阿兴,你别忘了,你没钱娶婆娘,孩子出生快难产,是我和族人帮了你。如今,一家人同气连枝打理产业,像防贼一样。”
女使端上茶,看到苏衍阴暗的表情,让她急忙退出去。
苏兴皱了眉,“这些年我也给了不少地契铺子,难道还不够?”
呵。
苏兴觉得自己快要被气死了,又考虑到都是家人,不能把他们直接赶出去。
族老们正要发难,听见苏蔓溪的轻笑声:“各位长辈真是好大的气势,张口就要抢钱,当我们这一支没人撑腰?”
苏衍脸色变得难堪,“大胆!居然如此目无尊长!一个女流之辈也敢插手家族生意好,赶紧退出,别给苏家丢脸!”
此刻,还不是族长的苏衍凶相毕露,其他人为了利益,也只能跟着一起演。
苏蔓溪冷笑,坐在他们的对立面,“大叔公真是会开玩笑,我父亲白手起家,从未跟你们借钱。”
苏衍感到面子扫地,“你别忘了,我家儿媳妇可是喂过你一口奶!”
苏蔓溪更是笑的开心:“我给你孙女找了个如意郎君,保证她不受婆母欺凌,怎么不说?”
说罢,苏蔓溪换上冷漠的表情,发出警告:“想学话本里逼宫?行,有这个心思的,以后再跟我这要钱一分都没有,更别想和我父亲攀关系。”
耆老们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丫头这么能说。
苏蔓溪把茶杯望中间一推,“京城苏家与苏城苏家本就是两回事,若再这样无理取闹,仗着辈分欺负我一家,以后半点好处都捞不到!”
平时,苏兴和苏蔓溪还能和颜悦色应对,现在公然抢夺家业,断不能这样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