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家离纪家小院有些远,倒是距离酒坊不远,毕竟李大夫常常会背起药篓到后山里头去采药。
李大夫家是篱笆院子,只要一眼便瞧得见外头到底是个什么状况,苏妗到的时候,李大夫正收拾着药箱,听到动静回过头,似乎不曾想到竟是苏妗,不由愣了愣。
“三丫?”
苏妗笑了笑,伸手推开那不过到她腰边的篱笆院门道。“李大夫。”
“你怎么来这么早?”李大夫仔细想了想,问道。“你身体不舒服?”
因为苏谦的缘故,李大夫对苏妗还是存了几分好印象的,毕竟苏谦也算的上他的徒弟了。
“没有。”苏妗笑着摇了摇头,让纪洛转过身来,而后从纪洛的背篓里头取出两坛子红曲酒来放在院子里头放置的桌上。
“没有?”李大夫捋了捋胡须,瞧了一眼桌上放置的红曲酒,因为要采购药材之类的,他经常上镇子上走动,先前不知晓这红曲酒的价钱,他便当做不过是苏谦孝敬给自己寻常的酒水而已,喝的理所应当。
现下知晓在镇子上这红曲酒卖的价钱足足比寻常清酒要高上十倍不止,自然是觉着这酒水贵重了,不过他到底是个大夫,能够品出这红曲酒的种种好处来,故而倒是不曾觉得这红曲酒卖的太贵。
只是按照他的月入,着实也天天喝不上。
“那你这次来是怎么?”
苏妗笑了笑道。“我这次来,是想要同李大夫买些药材。”
“买药材?”李大夫微微愣了愣,下意识打量起苏妗来,只是他细细观察了一番,可未曾观察出个好歹来,不由眉梢微微一扬,好奇的问道。“你这买药材作甚?”
“自有妙用。”苏妗笑了笑,不执着于这个话题,拍了拍桌上的酒水道。“谦儿入了池山院,难得回村里头一趟,我既然是谦儿的胞姐,自然是要替他孝敬师长的,不过我这家中也着实取不出什么物件来,这两坛子红曲酒便是我替谦儿答谢李大夫你的。”
被苏妗利落的岔开话题,李大夫当即注意力被这话给吸引了过去,他忙摆手道。“现下谦儿不在,我可受不得这礼。”
“都道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只是上次谦儿来去匆匆,临进院前还再三叮嘱我说,要替他同先生道谢,说是多谢那些日子细心教导,说是就算入了池山院,他也定然不会将先生教导他的那些东西给忘了的。”
听到苏妗这话,李大夫面有动容,虽说同苏谦待得时间不多,但是苏谦乃是个性情温和的好孩子,甚是得他的欢喜,在听见苏谦进了池山院后,又是替他高兴,又是有些怅然的。
最初他教导他,只是想着收个徒弟,若是苏谦有这等天赋,日后苏谦接自己的手也是不错的。
只是没想到苏谦能有如此造化,小小年纪便能够上池山院,这等天赋自然是不能泯灭了去。
他虽说只是个乡野大夫,但是心里头也清楚的很,能够上池山院的,都不是等闲之辈,苏谦日后是个有本事的,怕是日后不知道便将他抛到哪里去了。
现下听到苏妗这般说,李大夫不免心里头十分感动。“这般便好,谦儿聪颖,日后是个能当大事的。”
苏妗眼见李大夫心有触动,不由微微一笑。
察觉到自己未免太过激动了,李大夫笑了笑,开口问道。“需要哪些药材,我瞧瞧这里有没有。”
“栀子、砂仁、公丁香、竹叶、白菊花、广木香……”苏妗一边报着,便只见李大夫连连点头,不过小半功夫,便包了一个纸包出来。“这栀子我这里倒是不多,你瞧瞧剂量,若是不行,便寻别的东西替换替换。”
苏妗将纸包捏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重量,感觉像是差不多了,方才点点头道。“差不多了,多谢。”
李大夫摆了摆手道。“你跟我客气什么。”
苏妗笑了笑,伸手从怀里头取出一贯散钱,塞到李大夫的手里头道。“不知道这些够不够。”
李大夫忙将钱退回给苏妗,笑道。“这都是些不值钱的,哪里要的了这么多,你我无需这么客气。”
苏妗却是不肯的,硬是将铜板塞回给李大夫道。“李大夫,这些就算是不值钱,也是你收来的药材不是?你若是这般,我下次可不敢再来了。”
听到苏妗这般说,李大夫方才无奈的笑了笑,从苏妗手里头取了二十几个铜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