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自觉有戏,目光一亮,脱口而出道。“二十两。”
她倒是当真敢开这个口,若是这些年苏家人当真好生给苏谦买药养病,苏谦何至于身体拖垮成这模样?要知晓苏谦今儿个不过十一二岁罢了。
一个孩子的身体,竟是还不如五六十岁的老年人。
“奶让你们来拿的?”
想着以往苏三丫最是惧怕苏奶,赵氏忙开口应下道。“是,要是你不给,下一次你奶来了,就没有我们这么好说话了!”
苏妗招了招手,嘱咐着纪洛去劈柴烧水,回头眼见大伯娘跟赵氏大眼瞪小眼的瞧着自己,不由面上浮出一抹吃惊。“大伯娘,嫂子,你们怎么还在?”
说罢,也不等大伯娘她们反应过来,她便自顾自的开口道。“兴许是这些日子,大伯娘你们太过忙碌,晚上没睡好觉便跑到我这来了。”
“你。”大伯娘险些被气得七窍生烟,苏妗这话不就是在讽刺自己两人在说梦话吗?
“苏三丫!我跟你说,你不要不识好人心!你做得那些龌龊事,要不是有我们给你兜着,你怕是早早便被人按着浸了猪笼!”
苏妗撇过去一眼,眼见赵氏得意洋洋的模样,估摸着让她这样有底气来讹诈自己的,估摸着是苏三丫跟许秀才以往的那些事情被她知晓了。
可现在她已经嫁给了纪洛,就算是跟许秀才有过一段,到底是成亲之前的事。
就算是苏家人把这事情给捅了出去,反正虱子多了不怕痒,她自打清醒过来,脊梁骨就没有一天不被戳的。
故而她也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开口道。“那还当真是谢了。”
“苏三丫!”眼见苏妗有恃无恐的模样,赵氏只觉得恨得牙根痒痒,正要上前一步。“你别不知好歹,当初那水缸本就是你砸的,现下却是不认账,你看我.……”
新仇旧恨上头,赵氏本来想要扑上前来收拾苏妗一顿,却不妨感觉到了一股子阴冷的视线,她顺势抬头,却只见握着劈柴刀的纪洛站在苏妗的身后,抓着那刀,锋锐的刀口正散发着冷冷幽光。
赵氏当即吓得冷汗都快冒出来了,方才想起,这已经不是苏家,苏三丫也不是当初那个身形瘦弱任由人欺凌的苏三丫了。
要是个正常男人还好,可偏生这男人是个痴傻,若是发起怒来,可不管那么许多。
她就算是告诉他,苏三丫跟许秀才有一腿,那傻子怕也是听不懂什么意思的。
赵氏咬了咬牙,十分不甘心。“不说苏谦的药钱,那口酒缸的二两银子,你却是一定要赔偿给我们的,否则,便别怪我们不顾情面了。”
“没钱。”
“你怎么可能没钱!”赵氏气急败坏的怒吼道。“你都有钱供苏谦上学堂,怎么可能连二两银子都没有!”
苏妗只觉得十分好笑。“谦儿是我爹唯一的男丁,我爱省吃俭用的送他进学堂里头,这个大伯娘跟嫂子还要管不成?”
“我只以为大伯娘跟嫂子今儿上门,是来瞧谦儿的身子的,却不妨大伯娘跟嫂子开口闭口就是钱,今儿个我便把话撂下了,要钱没有。”
苏妗冷笑一声。“当初谦儿不过是炎火之症,却不妨何人,竟是说他生了痨病。”
“若非是我发现他发现的早,谦儿的那条小命怕是早早便没了,也不知日后到了下头,你们如何跟我爹交代。”眼见苏妗没由来的提及这茬,赵氏下意识的退了几步,心里头未免有几分心虚。
“你瞎说些什么,苏谦已经十来岁的孩子,有手有脚的,他从家里头出了去,我们还看得住?你只以为谁人都同你般,这般清闲?”
“如此说来,那不知你们到底是忙到何种地步?”苏妗冷冷的反驳赵氏道。“我救起谦儿时,他高烧不退,我守了他一夜,也不曾听闻你们到处寻他的消息。谦儿是我弟弟不错,但是身体里头流着的乃是苏家人的血,他是三房唯一的男丁,你们就这般容不下他吗?”
“我们今日来不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大伯娘自知在这事情上理亏,上前几步便想要岔开话题。“苏谦一向脾性古怪,一人呆在大房里头不知道干什么,我们头一夜根本未曾发觉他不知所踪。”
“第二日便听闻他在纪家,只以为他想念你这个姐姐,你日子过得好了,照看照看亲弟弟怎么了?你这点还要计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