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阴阳师的身份,果然不能当饭吃,现实生活几乎没有什么改变。我又想打游戏了,但口袋里没钱。虽然上次请小歪吃饭我没付钱,但我知道,总有一天他会找我要钱的,所以还是把钱留着吧。
于是我想到了好友党和。课间去找他时,他正在背政治,我忍住没笑他,想劝他一起去上网,但他意志坚定,我本打算让他请客的计划也落空了。
也许我也该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但显然还有更刺激的事情等着我。中午,又有一群人来找我麻烦,他们连校门都没出,头上还包着头巾,像木乃伊一样,估计是被鸟啄怕了。这群人连包围战术都不会,让我给跑了。跟一个校队的进攻型边后卫比拼爆发力和体能,显然不是明智之举。至于那场面,请自行想象吧。
今天总体来说没有什么意外,除了晚上的一场小雨。
暮春时节的雨总是这般出人意料地降临,气温尚显凉意,雨滴落在身上令人颇为不适,若以“凄风苦雨”来形容,或许稍显悲凉。然而,在我心中,这却是好雨知时节,因为我有雨衣,好啊,让雨下得再大一些吧!
学校的车棚并无遮顶,我推着车子,正准备穿上雨衣,这种小雨,淋湿些许也无妨。此时,远处一个身影匆匆而来,仅用单手遮挡着雨水。目标出现,稍等!
我呼喊住许欣桐,迅速走到她身旁。雨水已将她的发丝打湿,她的脸上流露出几分无奈与可怜,双肩微微收缩。她先开口道:“原来是你啊,没想到会下雨呢!”
我未加回答,小心翼翼地从挎包中取出雨衣,为了不露出里面的那两把菜刀。我递给她雨衣,说道:“给你。”
许欣桐初时惊讶地拒绝,随后又推辞道,说我家离学校较远。
论及学校离家的距离,我与许欣桐相差无几。我直接将雨衣塞给她,然后迅速跑开。此刻我的心情,只能用那件雨衣的鲜亮黄色来形容。
即将抵达家门,身上的衣物已淋了些许雨水,我匆忙想要尽快回到家中,洗个澡,然后安稳入睡。然而这时,楼梯仿佛永无止境,一层层向上,我记得家并没有住在这么高的楼层。突然,我察觉到一丝异样,无论我如何攀爬,似乎始终停留在原地。相同的楼梯,重复的楼层,我的神经瞬间紧绷,我停在原地,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然而,一切似乎都静悄悄的,并无异常。雨水顺着我的脸颊滑落,带来一丝凉意。如果这楼道间的灯光再忽明忽暗,恐怕我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
毫无疑问,我陷入了一种未知的状况。我迅速转身向下,疾步走了几个楼层,但眼前的景象依旧没有改变。我心中涌起一股绝望,突然想到包中那本人生百问,我急忙翻找出来,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翻开页,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大字:“不要”。
我心中的疑惑更甚,此时的我已经身陷其中,这提示又有何用?我迅速找出笔,准备写下自己的疑问,然而,在这昏暗的灯光下,本子上竟浮现出两个字:“东户”。
我恍然大悟,立刻转向这一层的东户。那扇门半开着,我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进入客厅后,我发现这里的空间似乎并不连续,我所在的这一段是客厅,而另一端则完全是另一个空间。
那里是另一座建筑的房间,两处空间像是被强行拼接在一起,边界清晰,毫无过渡。在那里,坐着一个人,他的形象让我想起了那个路边摆摊的算命先生,但看起来更加专业,一身黄底黑边的道袍,他直勾勾地盯着我看,让我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我试图与他交流,但他只是轻蔑地笑了笑。难道这就是阴阳师的通病吗?
周围的环境突然发生了变化,我惊讶地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楼梯口。我再次开始攀爬,这次没有了之前的循环,我顺利地抵达了家门口。原来,我刚才爬了那么多层楼梯,只是为了给那个人看一眼。
在准备入睡之前,我决定弄清楚这个问题。我坐在桌前,正在组织语言,准备写在蓝皮本上。突然,我感觉有人在背后拍了我一下。我猛地回头,惊叫道:“法王?”
法王斜着身子,手中的蒲扇挡在胸前,他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我疑惑地问:“你可以在现实中出现?”
法王摇了摇头:“不,这里仍然是灵界。就像你刚才经历的迷障,只是看起来像现实而已。”
我的头脑一片混乱,追问道:“那现实中的我在哪里?”法王简单地回答:“暂时失去了意识。”我心中的疑惑仍未解开,我继续追问:“那个人是谁?他的笑是什么意思?”
法王似乎理解了我的困惑,他解释道:“世上通晓阴阳之术的人确实存在,但他们都没有被我认可的阴阳师的资格。他们为了各种目的在灵界活动,有些人迷恋灵界的力量,变成了迷途术师;有些人则为了灵界的宝藏,成了盗猎者。至于那人的笑,你看不出来吗?单纯就是在嘲笑你,哥们天赋实在是太差了。”
既然我不属于灵界,为何还要如此辛苦地培养我成为阴阳师?法王淡淡地说:“有些事情只有你能做到。总有一天,你会让他们刮目相看的。”
我对这种所谓的逆袭并不感兴趣,反而想起了另一件事:“既然你知道那个人,那你是不是一直跟在我身边?”法王摇了摇头:“我只是能感知到你身边发生的一些事情而已。”
这种说辞显然是在敷衍我,我不禁开始担忧我的隐私。幸好法王只是一个阴阳神……
我继续追问:“我的力量在灵界算不算强?”法王点了点头:“当然。你的那两把菜刀在灵界已经算是顶级武器了,实体化的攻击武器在这里威力巨大。能做到这一点的,只能说你的导师我太强大了。”
我已经无力反驳,只能继续追问:“灵界中的菜刀是实物吗?”法王肯定地回答:“当然是实物。物质是绝对的、唯一的,它们只是在现实中暂时消失而已。”
我还在思考这个问题,法王已经转移了话题:“对了,用来画符的纸不多了,有空再去买一些吧。”
我有些无奈地抗议道:“阴阳师不仅没有回报,还得自己贴钱啊。”
法王笑了笑:“说好的要强大内心呢?为了全人类的事业,这点小钱就算了吧。”
法王的话中似乎带着些许揶揄,突然,他大叫起来,催促我:“快!快!快!……”
我疑惑地问:“怎么了?”
法王焦急地说:“快去把雨衣要回来!”
我无奈地回答:“现在这么晚了,怎么可能?”
法王严肃地说:“雨衣这种灵物是不能随便交给别人的。”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本子上的“不要”二字是针对我把雨衣借给许欣桐这件事的提醒。但是现在已经太晚了,怎么可能要回来呢?
法王紧接着说:“可能会让她中邪的。”
说着,法王举起蒲扇挡在额头,过了一会儿,他说:“有了。”然后一下拍在我的肩膀上。周围的景物瞬间发生了变化,我的第一反应是:怎么突然下这么大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