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万宝斋的掌柜便腆着一张笑脸蹭蹭上了楼来。
“武小姐,这是怎么了?”
有外人在,武宁儿面上神色登时收敛过去,只是往着一旁走开一步,指着对面的店铺开口问道。“我记着对面是一家胭脂铺罢?怎么搬了?什么时候搬得?”
掌柜的被武宁儿的连番质问问的微微一怔,只以为武宁儿是问对面的胭脂,登时笑着招来伙计道。“我这万宝斋里,前两日刚进了些上好的胭脂,若是武小姐想要,不妨看看。”
武宁儿唇角紧抿着,流云忙上前一步喝问道。“我家小姐问你话呢,你这人怎么啰里啰嗦的。”
掌柜的也是个聪明人,当即注意到一丝的不对,眸光微微一转,当即娓娓道来。“这对面的胭脂铺前两日便匆匆忙忙搬了,听说是主家让搬的。”
“武小姐向来是个消息灵通的,自然是清楚,这一条街大半都是李家手下的,这主家要人搬走,那对面的胭脂铺哪里还敢不搬?这不,便空出了位置,若是武小姐喜欢那对面的胭脂,小老儿倒是可以替武小姐去北街走一趟.……”
武宁儿自然是知晓这一条东街有一大半的房契都捏在李家的手里头,若非是知晓这一点,她哪里会这般生气?
李家叫对面的胭脂铺给搬走是为了什么?李珩之这都带人来瞧了,这不明摆着要给旁人空位置,故而方才让那胭脂铺给搬走吗?
她原本瞧着那小村妇嫁了人,再加上同李珩之多有牵扯,故而她并未放在心上,毕竟一个小村妇,她还不放在眼里,可是现下这人都被李珩之接到淮阳城里头来了。
武宁儿心里头思索着,面上的神色越发难看起来。
“武小姐?”
因为背对着,掌柜的瞧不到武宁儿的神色,只是感觉到现下的气氛有些不对,他心里头登时便跟打了鼓似得,不由连连向着对面那个店铺瞧去几眼,只是那店铺里头空空如也的。
故而那掌柜的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武宁儿这是生什么气?莫不是那胭脂铺的老板惹着了这位武小姐?
不应当啊,这位武小姐挑剔的很,应当瞧不上对面的胭脂才是啊。
便在掌柜的思忖之间,眸光陡然一转,瞧见落在地上显得孤零零的银簪后,他不由低头弯腰捡起那支银簪试探性的开口问道。“这支银簪?”
武宁儿便在这个空当转过了身来,发觉掌柜的已经弯腰将落在地上的那支银簪捡了起来,正仔细的抹干净上头沾上的灰烬,她美眸流转,眉梢微微一扬,陡然冷笑一声。
“帮我包起来。”
这只银簪她原本是挺喜欢的,可是落了地沾了灰尘,就算是抹干净了,她也瞧不上了。
那掌柜的忙笑眯眯的应了,让小二取过锦盒,正想要替武宁儿仔仔细细的包扎起来,却不妨被武宁儿制止了。
“不必了。”武宁儿现下的面色算不上好看,她冷笑一声。“就这样好了。”
掌柜的飞快应了一声,将锦盒送到了流云的手里头,流云放下手中的绸缎,接过锦盒跟在武宁儿身后。
武宁儿转过身便下了楼,直奔对面而去。
掌柜的抱着绸缎,眼睁睁的瞧着武宁儿下了楼,总觉着武宁儿现下的面色虽说瞧不出什么来,但是却是气势汹汹的。
掌柜的将手中的绸缎交给小二的让他放好,他则是站在楼上径直的向着对面铺子瞧过去。
对面的人,当真是自求多福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何处招惹上这位武小姐。
这位武小姐虽说人瞧来貌美如花,可是这脾气秉性却是难以捉摸的紧呦,日后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倒霉蛋娶了她,掌柜的这般腹诽着,面上不由带出一些幸灾乐祸来。
不过听说,这位武小姐同李家多有牵扯,日后想必是会同李家联姻也说不准。
自古以来,官商联姻也着实正常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