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寡妇一愣,经由苏妗这般提醒,方才反应了过来一般,面色陡然一黑。“就算是分了家,你也还是合该孝敬我。”
苏妗顺势点点头。“是,我是合该孝敬婆婆您。”
“但这不是您非要分的家吗?”
像是十分不满苏妗这种态度,第二日张寡妇便不知寻了一把锁,把厨房门给锁上了。
分家之时,原本厨房也是分了一半给纪洛他们的,好在苏妗琢磨透了张寡妇是个什么秉性,她径直让人帮忙寻了人来,又是搭灶台,又是砌墙,花了二两银子,不仅建了个两米多高的围墙,还在另外一面墙上开了个门,根本不往大院里头走了。
砌墙的那几日,苏妗还能够听到墙头那边张寡妇中气十足的指桑骂槐,渐渐的,无人理会之下,张寡妇就安静下来了。
没了那些琐事缠身,苏妗寻了个机会,带着纪洛上了山,进了竹楼,她洗米净,用水五升糯米一合,水煎四五沸放冷浸米,次日漉米,炊十分熟。先用水洗红曲,捣细发曲,候放冷入酒,待到将成品酿出来,已经是七日以后了。
苏妗取过早早备好的几瓶黄酒,再取了两瓶红曲酒放进纪洛背着的背篓之中,细心的用粗布盖好,准备带到镇子上去。
只是今儿个太晚了,故而苏妗也不急着下山,带着纪洛在山上停留片刻,挖了些野菜。
经过上次张寡妇闹腾那一出,兴许是上次张寡妇不依不饶下,为她拉了些同情,原本甚是喜爱戳自己脊梁骨的妇人也对她和善了许多,见到她会时不时的打些招呼。
苏妗也没想到竟会造成如此的效果。
“呦,下山了?”程婶子正跟人说这话,远远瞧见苏妗走了过来,笑着打了个招呼,而后不知想到些什么,开口问道。“还别说,你上次送给我的黄酒,炒菜煮汤什么的,特别香,你里头放了些什么啊?”
苏妗没想到程婶子提起这茬,目光在程婶子的面上过了一圈,笑了笑道。“还不是那般,就放了些黄豆而已,好用就行,我还生怕婶子你用不惯。”
“用的惯用的惯。”程婶子笑道。“加了点黄酒,饭菜那味道好像都不一样了。”
坐在边上的那些妇人起了好奇,七嘴八舌的开始询问起那黄酒是什么酒来,听到程婶子一解释,其中一个年轻妇人半信半疑的开口道。“真有那么好?”
“这是自然了。”听到程婶子这般回话,那妇人当即调转视线,挪动到了苏妗的身上。
“那要是这样,三丫你可不能藏私啊。”
苏妗的目光在这眼生的妇人面上过了一圈,笑的眉眼弯弯。“嫂子说的哪里话,到底不过是闲暇无事的时候,弄得一些小玩意而已,只是到底这我自家也没留下多少,这就没法子了。”
苏妗这话乃是托词,任由谁人都听得出来,故而那妇人不高兴的撇了撇嘴,到底是什么话都不曾说,毕竟这方子是人家自家里头得,每家每户都有酿酒的法子,这小法子人家不愿意说,自然也没办法硬是撬开人家的嘴。
程婶子眼见气氛冷了下来,当即笑道。“对了,你们有没有嗅到什么味道?”
被程婶子这般一提醒,那些人的注意力登时挪了开去。“什么味道?好像是酒味?”
苏妗眉梢一勾,暗道这些人的鼻子倒是挺灵的,正想着要不要寻个理由径直离开,却不妨听到其中一人说。“兴许是先前许家娘子拉车路过时剩下的酒香。”
“许家自打攀上了李地主家的亲后,那生意是越发好了。”
“可不是?每日里头只见许家娘子一日几次赶着牛车入镇子里头。”说这话的妇人声音之中难免带上了几分嫉妒,这也难怪,毕竟村里头每家都会酿些小酒,可能够拉出去卖的,却也只有那么寥寥几家。
许家就是其中的翘楚。
那些妇人说的起劲,调转过头来瞧见苏妗又未免有些尴尬。
苏妗微微一笑,对着几位道了别,便转身带着纪洛走了。
“三丫也不知道给她那个傻子相公灌了什么药,整治的这傻子整日里头服服帖帖的,连爹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