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绑匪用黑色胶布缠住了她和林宇唐的手脚和嘴, 还在她的脑袋上套了一个黑色的布袋,然后像是扔尸体一样把她和林宇唐扔进了面包车的后备箱里。
面包车缓缓开动,陈染音却不知道自己要被他们拉去哪里,只能通过车身的颠簸程度判断出这辆破旧的面包车正在沿着空旷的马路高速行驶着。
不知过了多久, 车身开始剧烈颠簸, 显然是由平阔的柏油马路转上了崎岖不平的乡间土路。
她的身体紧紧地贴着车底盘, 手脚被束缚着, 完全无法控制平衡, 只得随波逐流地伴随着车身的颠簸而颠簸,脑袋有好几次撞在了铁皮车身上,其中一次撞得特别狠, 头骨都要被撞碎的感觉, 眼前一阵阵发晕,五脏六腑都要被撞出来了。
林宇唐躺在她的身后,她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已经清醒了过来, 很想喊他一声,却又不能说话, 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激怒那两个歹徒——
她畏惧与他们两个的凶相, 畏惧与他们手中的那把砍刀, 畏惧与未知的一切。
她不知道他们两个为什么要绑架她和林宇唐, 更不清楚他们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付他们两个, 所以她很害怕。
她满心茫然, 不知所措, 如同待宰羔羊一般惊恐。
她真的不想死, 更害怕遭遇虐待。
对方是两个凶狠的成年男人, 浑身上下散发着阴沉沉的气息, 更剥削了她的安全感,令她感到惶恐和不安,以及厌恶。
比起胖子来说,她更恶心那个瘦子。
往她嘴上缠胶带的时候,那个瘦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了好久,还用他那双骷髅般的手摸了摸她的身体。
即便是隔着一层厚重的冬季校服,她还是感觉到了肮脏与恶心,愤恨感与屈辱感在内心盘旋。
瘦子朝着胖子露出了一个十分猥琐的笑容:“这小妞真是个极品。”
胖子比较沉默寡言,没接瘦子的话,直接拿起了布袋套在了她的脑袋上,然后把她扔进了后备箱,沉声警告了瘦子一句:“今晚老实点,耽误了计划咱们俩都得死。”
颠簸中的面包车忽然停了下来。
目的地到了。陈染音浑身一僵,内心的惊恐感在瞬间放大了十倍。
被反绑在身后的双手忽然被勾了一下,她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湿了眼眶——林宇唐醒了,她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后备箱的车门忽然被打开了,冷风呼呼灌入车内。
在被那两个歹徒拽下车前,林宇唐又用手指勾了她一下,力道比刚才重了一些,陈染音竟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别反抗,会激怒他们。
陈染音紧咬牙关,把眼泪憋了回去,下一秒,她就被扛了起来。
扛她的人一定是胖子。没过多久,她就被扔在了地上,左侧胯骨先着地,疼得她倒吸冷气,严重怀疑自己的胯骨是不是要被摔断了。
耳畔忽然传来了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声,她猜测应该是林宇唐也被带了进来。
“他们两个挨太近了。”胖子的声音在空旷的室内响起,“分远点,省得出差错。”
下一秒,她的校服帽子就被扯了起来,那人将她的身体拖向了另外一个方向,衣领卡在了她的脖子里,在她几乎要被勒窒息的时候,那人终于停了下来,顺手将她脸上戴着的布袋摘了下来,还揭掉了粘在她嘴上的胶布。
陈染音也不傻——既然瘦子敢揭胶布,就说明这里足够偏僻,根本不怕她喊,说不定他正在饶有兴致地等待着她喊救命呢,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教训她了——所以她紧紧地闭着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她紧咬牙关,深吸了一口气,竭力使自己保持冷静,低低地垂着脑袋,却悄悄地抬起了眼皮,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他们正处于一个废弃的老旧工厂中,这里是其中一个车间,机械早已被搬空了,大门从内部上了锁,所有的窗户外面都安有防盗网。
夜色沉沉,车间里没有灯,全靠窗外的月色照明。
她和林宇唐被分开在了两个遥遥相对的角落。
瘦子站在她身边,手中拿着一根倒刺横生的粗木棍。胖子手中拿着长长的砍刀,站在林宇唐面前,弯腰摘掉了套在他脑袋上的黑色布袋,又用力地揭掉了他嘴上的胶布。
林宇唐也没有喊叫,却不像她一样惊恐到瑟瑟发抖,他的神色中甚至没有流露出丝毫的软弱与畏惧,瞳孔漆黑而深邃,直勾勾地盯着那个手持砍刀的胖子,毫无畏惧地与他对峙着:“把她放了,这事和她无关,你也惹不起她全家。”
这句话提醒到了陈染音,她立即大喊了出来,声音却止不住地发颤:“我、我爸是厅长!我我、我妈是恒业集团的老总!你想要多少钱我爸妈都会都给你,只要你把我们俩放了!”
站在她身边的瘦子嗤笑了一声,用手中的长木棍戳了戳她的肩膀:“呦呵,你还是个富二代呢?”不等陈染音开口,他忽然举起了手中的木棍狠毒地抡在了她的头上,破口大骂,“他妈的老子最狠的就是你们这帮该死的狗屁富二代!”
陈染音头疼欲裂,瞬间倒地,下一秒就被从头上涌出的鲜血糊了眼。
林宇唐双目赤红,奋力地挣扎着,歇斯底里地冲着瘦子怒吼:“别碰她!你别碰她!”
瘦子很享受暴力带来的快感,再次举起了手中的木棍,却被胖子制止了:“行了!”又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你他妈给我老实点!”
他比瘦子有脑子,也比瘦子理智的多,当然能明白“我爸是厅长”这句话的分量。
这妞确实不好处理……胖子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了句,今晚真是倒霉透顶了,组织给他安排的同伙是个大傻x就算了,竟然还多绑了一个官二代回来,搞不好又要惹一身骚,真他妈的操蛋!
瘦子挺不服气胖子的,但他打不过胖子,也没胖子的本事,只得听从他的安排,讪讪地收起了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