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知道不是你……”林刚捂脸咧着嘴,说出刚才的经过。
泰国仔说:“哦,原来是佛牌中的那个女鬼嫌你买的口红太便宜啦!”
林刚说:“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都把你打成这样,居然还怀疑不是真的?”泰国仔指着林刚的脸。林刚看看表,是晚上八点钟,泰国仔让他现在去买还来得及。林刚想了想,只好出屋,两人来到附近一家大型百货公司。无论林刚走到哪里,附近就有人捂着鼻子,都不知道臭味源自哪里。找到化妆品区域,林刚怕女店员嫌自己臭,就让泰国仔帮他看,最后选了一款日本原产的唇膏,每支二十五,过来找林刚拿钱。
林刚有些心疼:“要这么贵吗?”
“当然要!”泰国仔说,“那个女店员,送女朋友当然就要好的,不然对方就很难动心。”
林刚哼了声:“你有没有告诉她,我不是送女朋友,而是要送女鬼!”泰国仔大笑,说就算告诉她,人家也不会信,肯定觉得我们在开玩笑,林刚只好掏出五十块钱让泰国仔去付款。
泰国仔说:“不够,要九十块。”
“你当我不会算账吗?”林刚瞪起眼睛,“每支唇膏二十五块钱,两支才五十!”
泰国仔恨铁不成钢地回答:“你这人真是死心眼,只换唇膏不换粉扑吗?别忘了大供奉有好几个粉扑呢,你那个才花两块钱。反正唇膏都买了,为什么不一步到位?”林刚咬着牙,又数出四张十元钞票。
拿到唇膏和粉扑,泰国仔笑嘻嘻地:“这下行啦,卫生巾好办,随便找一家小卖店就行。”
林刚立刻说:“你去买,我才不买那东西!”泰国仔说没问题,我以前经常帮女朋友买卫生巾。
“你这家伙有女朋友好像也是两年多前的事了吧?”林刚问。
泰国仔叹了口气:“三年啦!所以我才要发财,这样才能泡到靓女。”在街上,泰国仔在一家便利店帮林刚买了两包卫生巾,塞进林刚装化妆品的那个塑料袋中。
林刚神色很紧张,好像刚偷过东西。泰国仔看着他:“你怎么了?”
“你能不能给我找个黑塑料袋?”林刚问。
泰国仔这才明白过来,失笑:“没人注意你手里拎的什么!”
林刚问:“你这家伙怎么这么热心肠?我又没有遗产让你继承。”泰国仔白了他一眼,说你想多了,我是想让你尽快供奉佛牌,看有没有效果,要是有就借给我戴。
回到家里,林刚把买来的日本唇膏、进口粉扑和那两包卫生巾都放到佛牌前,旧供品撤掉。看到这支售价二十五块钱的口红,林刚拔出外帽,里面是个鲜红偏粉的圆柱体,顶端有个斜坡,散发出一股奇怪的甜腻香味,让林刚有些反感,他从来对化妆品没任何兴趣,男士的也一样,连忙把帽盖住。
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光买这些东西就花掉整整一百块钱,林刚觉得非常肉疼。看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林刚把传呼机的闹钟定到午夜,倒头就睡。
把林刚吵醒的并不是闹钟,而是传呼机的来信。林刚头疼欲裂,好几次都不想起来,但平时极少有人在这么晚还打传呼,只好爬起身抓过呼机,借着屏幕的亮光,看到是女友阿玉发的,屏幕显示:“提醒你一下,下周四是我生日,你答应过送我索尼随身听,别忘了。”
“记这么清楚!”林刚生气地把传呼机扔在床头上,“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居然还当真了!”但话已经说出去,他是爱面子的人,自然要买,可那种索尼牌子的随身听是原装进口,要五六百块钱一台,林刚曾经提出去齐老板的店铺买个水货,但阿玉不同意,所以,林刚打心眼里往外不想掏。从桌上拿过“双飞人”万灵水,涂在两侧太阳穴,用手使劲搓着。这两天不知怎么回事,林刚总觉得不舒服,尤其头疼严重,以前只是在喝得太多的时候才有。
摸黑抽了根烟,墙上石英钟的夜光指针显示已经十二点,想起桌上的佛牌,林刚忽然动了念头。这两天发生的事太邪,要说是假的,可又由不得他不信。真能发财?于是他把烟蒂按进烟灰缸,打开灯,走过去拿起那块写有心咒的纸片,干脆死马当活马医,把佛牌夹在掌心,开始念诵那段心咒。一连念了三遍,忽然感到有股冷气袭来,不由得哆嗦着打了两个喷嚏。现在正是盛夏,半夜无风,哪来的冷气?
林刚心想,肯定是对面的空调坏了,导致冷气泄露。他把头探到窗外,对着斜对面刚要喊,却看到对面那家空调外机的叶扇根本没转,而对面公寓楼附近就那一户安着空调。林刚懒得多考虑,关了灯继续睡。
半夜,林刚耳中听到某种声音,好像有个女人在低低地笑。他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有个人影正站在桌前,低头看着什么,而那个位置就是他放置佛牌和供品的。这人边看边低声发出满意的笑声,就在林刚睁眼时,这人似乎背后有眼睛,而且还是夜视的,能看到林刚在黑暗中睁开眼,慢慢转过身:“我从来没用过日本的化妆品。”说完又低声发笑。
听到这句话,林刚觉得这“人”似乎挺满意,他很想问它到底有什么意途,但根本说不出话。这时,人影又说:“不要问我什么意途,要问你才对!”刚说完,林刚就醒了,他立刻从床上弹起,屋里静悄悄地无人,林刚打开灯,桌上的佛牌的供品也在原位没动。
想起刚才那些事,林刚抽烟的手都有些抖,他干脆扔掉烟,再次将佛牌夹于双手中,念了三遍心咒,又说:“我想发财,想在牌桌上赢钱,不用多,有五千块就够!”
念了几遍,林刚这才放下佛牌,关灯继续上床睡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无比轻松,很快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