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从主卧的浴室缓缓出来,将浴衣拢了拢紧,掌心抚在隆起的肚子上。
那个人正靠在床上一丝不苟地翻看件,时不时拿笔落下签字。
在这一方面她自己都要承认,汤家的男人们再怎样霸道偏执,但是工作上一个个都很认真专注,力求完美,这一位是,那一位也是,确实有继承人的风范,也担得起人中俊杰的美誉。
“先吃宵夜。”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件上,头不抬,平淡地吐出几个字。
这时她看到卧房的小餐桌上摆着一盅还冒着热气的燕窝羹。
虽然没有胃口,但是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吃,那个人又会跟她纠缠不休。她也希望自己的宝宝营养足够,就静静坐下,一口口认真地吃,速度很慢。
对于和他同住一个房间,她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她知道,以他的性格,她反抗也没有用,只会徒增事端。
其实仔细想一想,住进汤宅已经有四个月,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在言辞上会让她不好受,但是生活上对她照顾得确实悉心周到,也没有碰她。她对他的期望值本就不高,他能这样做,她已经很感激。
在他身边躺下,背对着他,与他拉开一段距离,手抚着小腹。
这是自他们分手后,这七年来,第一次同床共枕,有种熟悉的陌生感。
还未有来得及缓和紧绷的神经,就被一个臂膀蓦然圈进怀中。一股男性特有的气息,也是她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扑鼻而来。
“你不要乱来!”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保护宝宝,又重复一遍:“你不要乱来,至少在孩子出生以前,当我求你。”
为母则强,自尊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她也不在乎去求他,只为了孩子。
他低声地嗤笑:“又不是我的孩子,你说,我凭什么不能碰你。”
“让我住其他房间。”她紧紧蹦着身体。
他淡声:“你是我的太太,和我住一个房间天经地义,尽一个太太应尽的义务也是天经地义。”
说着,腰带轻轻一拉,她的睡衣滑落,春光一片。
她想挣扎,可是双手被他紧锁住。担心他压着肚子,身体尽量侧着被他覆盖。
他捏住她的下巴,眸光敛起,突然问:“你们做过多少次?”
听到这个问题,她咬着唇,厌恶地别过脸。
他似笑非笑地继续问:“你们喜欢在浴室里做?”
她咬牙说:“你是不是很无聊?”
他将她的下巴捏得愈加紧,似乎要将他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掌心里,低沉地说:“你知不知道,在纽约的那一次,看到你们在浴室里那样开心,我很不甘心。以前,你从来都不愿意同我在浴室里做。”
她死死地护着肚子,不发一言,对下巴传来的疼痛已经毫不在意。
“jennie,还记不记得,当时我们的孩子,在你肚子里停留了多长时间?”嗓音黯哑。
听到“孩子”两个字,她紧绷的表情倏然一动,目光渐渐望向他。
他垂眼笑笑,“两个月三周,你看,我记得很清楚,你却忘记了。”
“二个月三周?”她喃喃地反问,目光开始缥缈。
他的嗓音愈加低沉,一股心有不甘的恨意似乎要喷薄而发:“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们的孩子,只能在你的肚子里停留三个月不到,而你和别人的孩子,却能在你肚子里停留至今。你对我不公平,对我的孩子也不公平。”
“你确定,你的孩子,只在我肚子里停留三个月不到?”她敛起眸,唇尾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恨意中,没有听见她含着嘲意的反问,自顾自地说:“所以,我不甘心。”
他的手渐渐往下滑,淡淡一笑,“你说,我凭什么让这个孩子继续在你的肚子里安然无恙?这样只会对我的孩子不公平!”
再一揪一扯,将她身下最后一丝屏障褪去。弓起身体,正要开始,却在面对她脸上诡异的表情时,骤然“止步”。
她似笑又非笑,似悲伤,又似有嘲讽,全然没有他预想的乞求与害怕。
这让他感觉很不是滋味。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他沉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