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昭听到她的声音,眉眼间划过欢欣的笑意。
黑衣人垂下眼,低声说:“我一个人就行。”
“好。”越昭弯了弯眼,背对着桃夭道,“桃夭,你下去吧。”
桃夭低眉俯首,顺从地离开包间。
越昭想了想,背过身要走出包间,黑衣人叫住她:“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其实,也不是很确定,只是都准备了。”停住脚步,越昭没回身,半低着头回想,“我想着如果是呢,准备了总归是要更好的,即使不是,这也不是一件羞耻的事。”
咬了咬下唇,似是在回忆什么,良久越昭说:“我也是女子,我也知晓那样的不畅快之感。”
黑衣人沉默,越昭没有再听到她的话,就抬脚出了门。
“谢谢。”
在越昭要关上房门的一瞬间她听到了这句话。
一室寂静,只黑衣人一人在空荡的大堂。
久久凝视着桌上摆放的东西,黑衣人终于抬手,连带着托盘一起,将它们端起。
托盘上赫然摆放着一套换洗的服装、一瓶伤药、一卷止血的纱布、一碗红糖水,以及一条月事带。
*
在京城另一边的囹狱,一片混乱中,刑部尚苏尚潮拧眉,试探地询问胥从钰:“公主被掳,此事需要立刻上报陛下吗?”
胥从钰侧目,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身边的苏尚潮:“稍安勿躁,我先去寻公主,若是尚大人有何线索请务必毫无保留,此事攸关于公主安危,孰轻孰重望大人自衬。”
苏尚潮不语,只是脸色黑得难看。
两人背对众人,站得离人群较远,侍郎等人听不清他们讲了什么,只见到尚大人黑着脸踱步回来,还一言不发。
众人望向胥从钰的眼神更加畏怯了。
胥从钰没有理会其他人,提着剑独自离开了囹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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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昭抱臂立在门前,闭上眼感受迎面杨柳风。
桃夭站在一边,看向越昭,几次张嘴,最后问:“公主,您早就知道那人是姑娘啦?”
“嗯?”越昭回过神,询问地看向桃夭。
桃夭又重复了一次,末了又自言自语似的添了句:“她身形高大清俊的,又蒙着脸,瞧起来真不像姑娘。”
“哦,你说这个啊,我也不清楚。”越昭心不在焉地说。
“那您怎么让我只准备一件女装?”
“这不是是个姑娘嘛。”越昭耸了耸肩,毫不在意地说,“若是个男的,比起那身看起来就要给抓进牢狱的黑衣,难道穿女装还委屈了不成?”
桃夭听完一脸受用,恍然大悟地点头:“公主您说得真有道理。”
包间内厢房的门被推开,越昭听到声音偏过头对桃夭说:“你一会儿就在外头呆着,没有我吩咐别进去。”
“不过。”越昭想了想说,“一会儿我大约还有事要吩咐你出去。”
桃夭应下,乖巧地退到门的一边。
越昭转身推开门,女子抱剑站立,面朝着门外,她这回没有蒙脸,深蓝色的衣裙显得她风姿卓越,随意挽起的高束发,平添几分洒脱。
只是不知为何脸上写满了仿佛日夜兼程赶路后的疲惫。
越昭微微抬头,对女子弯起眉眼:“我觉得你无论男装女装都好看。”
女子歪头回应了她一个浅浅的笑。
越昭背手关门,上了道锁。
“好些了吗?”越昭走到桌边坐下,拿起茶盏自顾自地满上了。
女子也坐下,直截了当地问:“你要做什么?”
“一点小小的验证。”越昭撑着下巴,看向一侧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