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隐目扫过低垂着头的人,见她肩头轻微耸动着,顿时有些生气,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她开口说道:“我忽然想起来,家中还有坛美酒,诸位先用着,我去拿来。”
说罢她起身离席,拽了拽躲着哭的人,“枝月陪我同去。”
姜枝月始终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脸,闻言扶着王氏往外走。
呼啸风中有“咻”的声响,似黑暗中有人影飞过,正在饮酒的甲羽顿时警觉,问身旁人道:“方才姜家母女离开,你是否也感知到有人跟着离开?”
剑舟摇头:“没有。”
甲羽摇了摇有些发昏的头,想着定是自己有些犯醉,出现幻听,这严防死守的关主府不可能有潜藏的人。
游廊间。
王氏厉声道:“遇事就知晓哭,我怎么就生出你这般窝囊的女儿来?”
“哭便能让你嫁给国公爷么?哭什么用都没有,还不如好生想想如何讨得你表哥欢心!”
姜枝月白玉的脸挂满了泪痕,哽咽回道:“母亲,表…表哥分明就看不上我,他在桌上那模样就是看不上我。”
王氏蹙眉道:“你同他都还未曾怎么接触过,他这般也正常,以后多同他说说话,一来二去熟悉了自然会待你不同。”
“男子哪有什么心思同姑娘虚以委蛇,看到貌美的姑娘便会心动,只要姑娘貌美,想要抓住一个男子的心轻而易举,更何况你才貌兼备,多用眼神去勾上一勾,他还不乖乖就范。”
“我看表哥了,可表哥无动于衷,我也不知该如何做,”姜枝月委屈,垂头丧气道:“母亲,表哥就是个冷情的木头。”
王氏驳斥道:“这世上哪有什么冷情的木头,只不过是没遇着中意之人,若是遇着中意之人,比谁都打得火热。”
姜枝月哑口无言。
王氏带着姜枝月往房的方向走,边走边质问道:“这些年我教你读识礼,学女红、焚香、煮茶、插花这些风雅之事,又花费功夫将你养出一身好皮肉,为的是什么?”
姜枝月乖巧答道:“母亲是为了让女儿寻到一门好亲事,嫁得好夫君。”
“我都是为你好。”
“女儿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
王氏颔首道:“明白便好,将你那无用的眼泪收收,待会你挑坛亲手酿的桃花酿送给国公爷。”
姜枝月咬了下红唇,有些害怕道:“会堂人太多了,我不敢送给表哥。”
王氏转身,抬手就戳了下姜枝月的眉心,咬牙切齿道:“我怎么就生出你这般蠢的孩子,谁让你当着外人的面送了?你晚些时候去东厢房外等国公爷回房,趁着月色朦胧将桃花酿送给他,把握好分寸让他记住那个场面便好。”
姜枝月颔首,“明白了。”
王氏无奈叹了口气,朝着房走去。
……
夜色暗涌,朦胧月色惹得人心神迷醉。
接风宴过后,众人散场。
宋千逢独自往西厢房的方向走。
这住房的安置同接风宴座位如出一辙,宋千逢单独住在遥远的西厢房,其余人都住东厢房,就是不想让她同徐锲接触。
宋千逢莫名觉得好笑,这姜家是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