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生妄念。
下一瞬,水花迸溅,徐锲被宋千逢扯进泉水中,水面飘浮着淡淡的热气,犹如仙境中的云雾,缭绕雾气后是一张笑容明媚的脸。
绯色公服湿了。
而捉弄的人粲然一笑,微眯着双眸看向有些狼狈的他,悠悠道:“这温泉水实在舒服,我忍不住拉你也下来试试。”
因是跌落水中,徐锲浑身湿透,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没入衣襟中,眸色暗沉,他微微抬手,宋千逢见状立马向后退了几步,转身想游到对岸去。
但腰肢霎时被铁掌禁锢住,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想起昨夜被按在案上的情形,她心中一震,挣扎着想脱离,耳侧却传来濡湿。
“别动。”
热气皆洒在脖颈间,痒痒的。
宋千逢眸中闪过促狭,侧首对上身后人的脸,近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她朝他的脸轻吐了口热气,眉梢眼尾带着若有似无的情。
徐锲怔住,勾住腰肢的手微松。
宋千逢趁机翻身,不仅没有逃,反而贴上他,素白的手摸上筋肉分明的脖颈,指腹摩挲缓缓转着圈,似夫妻间的闺房之乐。
徐锲眸中闪过诧异,酥麻之感由她的指尖窜向四肢百骸,水下的手骤然收紧,浑身紧绷。
宋千逢察觉到眼前人的变化,轻笑道:“你将我囚于这镇国公府,不就是想同我如此么。”
“怎么?怕了?”
徐锲闻言蹙眉,回道:“我从未这般想过。”
“那你又何必将我困在府中?”
宋千逢的指腹划到高凸的喉结,轻绕着摩挲,姿态亲昵,眼中却无半分亲昵之情,甚至那指甲时不时轻刮着喉结旁的皮肉。
徐锲眼瞳凝住,紧绷的唇线微动,“我只是想让你在我身边罢了。”
宋千逢开口道:“过些日子便是安平伯的寿辰,就算你以明珠为由将我困住,到那时定瞒不住,哪有身为女儿却长宿宫中,不回府为自家爹爹祝寿的?”
“你还是没死心,”徐锲脸色阴沉下去,随即冷道:“若你的死讯比安平伯的寿辰先到,想必没有人会让一个死人出席寿宴。”
宋千逢闻言惊然,须臾无言,复而有些被气笑了,“原来你早就打算好了一切。”
叶家人只知她留于宫中陪伴盛阳长公主,却不知她已身陷囹圄,而徐锲接下来想做的,定是寻个理由说她身亡殒命,再找具尸首应付叶家人,又或是直接来场葬身火海,连尸首都没得寻。
如此,无人会猜忌有不对劲,而她真的会永远见不到外面的世界。
宋千逢摩挲的手展开,覆盖住徐锲的脖颈,轻轻掐住,凑近冷声道:“你困不住我的。”
徐锲垂眸对上她满是冷色的眼神,唇角扯过森然诡谲的笑意,出口的声音微沉。
“除非我死。”
“别以为我不敢!”
“那你便杀了我!”
宋千逢眼神一戾,握住徐锲脖颈的手猛然收紧,抬眸却对上他满是笑意的双眼,心神微晃。
徐锲勾唇而笑,迅速伸手覆盖住她的手,握住她的手掐自己的脖颈,窒息袭来,冠玉的脸霎时变得青紫,额角与脖颈青筋暴起。
眼中吊诡的笑意却愈发浓烈。
宋千逢惊然,被覆盖住的手捏得几欲变形,指骨挤压,疼痛传来,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
这个疯子!
是想持着她的手掐死他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