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川大营。
莫长风眉头紧蹙,问道:“我们当真要等到三日后?对方不仅是想和谈,明显还是在拖延时间等援兵。”
坐着的萧长野一条长腿曲起,仔细擦拭着红缨枪,思索后轻蔑道:“还没有谁能威胁于我,明日按兵不动,且让楼关人以为我们当真要等到三日后。”
莫长风闻言眯眼:“主上的意思是……”
“咻”的一声,萧长野手中的红缨枪破空,枪头泛着冷冽的寒光。
“明晚举兵夜袭南城门!”
莫长风担心道:“那女谋士方才说的也对,主上不在乎众多南川百姓的性命,只为攻破楼关,若此消息在南川传播,怕是不妥。”
萧长野沉声:“姜老匹夫的女儿可还在我们手中,用她的命换一张破药方,那老匹夫敢不答应?”
“他若不答应,老子当场拿他女儿的血祭旗!老子这可是为南川百姓努力过了,是对方不答应,这便怪不着老子。”
为守一城,姜守义多半不会愿意拿楼关换他女儿,但换张破药方,姜守义应当会答应,就算不答应又如何,萧长野已经做足样子给南川人看,百姓不会觉得是他的过错。
莫长风心神一震,是啊,主上最厌恶被人拿条件要挟,怎么可能真答应和谈,他是想借机打敌军一个措手不及。
萧长野挥了几下红缨枪,动作干净利落,“楼关我要攻,药方我也要,我为何要做选择?要做选择的该是对方。”
莫长风垂眼回道:“明白。”
帐中火炉中的火舌被残风一打,瑟瑟摇曳,险些被风扑灭,倔强地摇晃着火星,趁着残风已过再度烧而起,驱赶寒气。
楼关姜府。
王氏提着食盒摆在案上,不过几日光景,她的鬓间多了白发,面容憔悴,双眼红肿着,看得出是哭过一日。
姜守义才得功夫吃口热乎饭,见面前人又捻着手帕擦拭眼泪,心烦意燥道:“我还没死呢,你哭作甚?”
王氏抽噎,“我是担心月儿,也不知她被逮去可有受委屈。”
姜守义道:“那有什么办法,人都已经被捉去了,我们着急也没用,不过方才有兵来报,说叶姑娘顺利同南川王和谈完,想来南川王暂时不会对枝月下毒手。”
王氏忿忿不平道:“那叶姑娘怎么可能会护月儿,她巴不得月儿死还差不多,谁知她到底有没有说服南川王,她一个小姑娘,按我说,就该把她关起来,莫让她胡乱参与军事。”
“也不知你那好外侄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真听她一个小姑娘的话,简直是荒谬!我们出兵罢,同那南川王打上一打,把月儿抢回来!”
“胡说!”姜守义动怒,而后道:“其实那叶姑娘说的也对,真盘算起来,我们不打不一定败,若真出兵正面同南川骑兵厮杀,必败无疑。”
骑兵最擅长正面作战,不仅速度快够灵活,还可攻可守,不好对付。
王氏垂泪:“你怎么也听那小狐狸精的话?”
姜守义抱了抱着急的人,安抚道:“我知晓你着急,我也着急啊,这行军打仗讲究一战而定,这一着失误,满盘皆输,楼关若被南川攻下,姜家就只得以死谢罪,不得不谨慎。”
他长叹了口气,“说了你也不懂,你且好生待在府中,若真有机会救枝月,我定会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