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风骑马与萧长野并肩而立,手中的绳索牵着一个人,姜枝月被绑着双手,站于一旁。
萧长野瞧见城楼上的姜守义,接过绑着姜枝月的绳索,猛然一拉,姜枝月踉跄摔在地上。
姜守义看到这幕目眦欲裂,挥着大刀就砍下一个从云梯爬上来的南川兵头颅,朝不远处的人吼道:“萧长野那个小儿就是想打消耗战!”
徐锲指挥着关兵从城壁泼下火油,引火烧往上爬的南川兵,厉声回道:“跟他耗,耗不起只会是他。”
一波又一波的南川兵源源不断从云梯进攻着,又瞬间如蝼蚁从城壁跌落,由高处砸在地下,血肉模糊。
城下,众多南川兵推着攻城车不断撞击城门,城门后的千斤闸纹丝不动。
莫长风见状蹙眉,开口道:“这楼关固若金汤,硬攻确实有些难办。”
“先打消耗战,他们无粮草支援,撑不了多久,”萧长野侧首,问道:“北城门可堵死?”
“江边已被封锁,北城门不敢开,运输不了粮草。”
萧长野点头,望向城楼。
宋千逢同他对上面,他勾唇一笑满是挑衅。
她眸色变冷,袖下的手指紧攥。
迎面的风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南川的猛攻持续了两个多时辰,从黑夜打到天亮,血流如注,尸体遍布,没几具全尸,断手断腿砸在各个角落。
有关兵捂着断手躺在地上哀嚎,翻来覆去嘶吼着,脸上满是鲜血,一只眼睛剩个血窟窿。
待南川的猛攻停止,遍地狼藉,痛苦的哀嚎声震耳,能走的伤兵互相搀扶着,不能走的伤兵被抬着退下战场,送往后方医治。
宋千逢行走于满是血腥的城楼之上,垂眼又看见城楼下被砸断双腿的南川兵,他承受不住剧烈的疼痛,捡起大刀捅向自己,双目瞪大垂头断气。
她闭目不去看战场的惨状,胸口发闷得喘不上气,再度抬眸瞧见萧长野已带兵离开,不知下一波何时进攻。
众人回到楼阁休整,个个脸色铁青。
姜守义拍案而起,质问道:“这南川王怎么出尔反尔,不是说要和谈吗?”
宋千逢一时哑口无言,算是知晓萧长野为何能一举拿下西洲,这般毫无顾忌只想侵占的人,就是个癫狂的恶鬼。
她回道:“战场上瞬息万变,好在守住了。”
姜守义道:“昨夜是守住了,以后呢?我们总不能一直当缩头乌龟任由那宵小来打!”
宋千逢轻问道:“那姜关主敢带兵同南川骑兵面对面厮杀吗?”
姜守义噎住,默默坐回。
徐锲道:“死守,只要再守几日,这场仗我们必赢。”
一众将领疑惑看向说话的人,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姜守义问道:“国公爷还有后招?”
徐锲缄默,同宋千逢交换眼神,只下令让众将领死守城门。
不多时,兵卒捧着一封信进来,说是南川王给姜守义的信,姜守义打开一看,信上写着萧长野想要拿姜枝月的命换疫病良方。
宋千逢闻言顿时了然萧长野为何敢进攻,而非应下和谈,原来打的是这个心思,原本想以他不爱惜子民为由牵制住他,现下他主动洗脱了罪名。
这样他便能无所顾忌攻打楼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