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占彪说起任命彭雪飞为机枪连长,焦记和刘主任满面疑惑。一名国军上士能参与新四军的军务?但两人都没有接着发问,或许过会儿聊一聊就能聊出答案来。
大郅接过话来:“那时新四军和忠义救国军与我们都是职务相称,管彪哥叫占班长,只有彭雪飞叫彪哥,他可是实心实意的兄弟相称。”
占彪缓缓走下石桥,看看路,又看看山,缓缓道:“这里变化很大,都快认不出了。”
焦记接道:“这一带解放后变化很大,尤其是这十多年,农民越来越富了,房子和路都是新修的。彭司令员对我们县很是关心,每年都能回来看看,这段公路就是他提议拓宽的。”】
松山最初很为自己的扭转战局的指挥而得意,虽然机枪班的重机枪拆了四辆豆战车,但笑到最后的还是自己是不是。可他万万没想到,机枪班在被三面包围即将覆灭的情况下出其不意地从正面突围,还拐走了自己的六辆运兵卡车。
而在顺着公路的追击中,乘坐在摩托车里的松山看明白了情况,是两支不相干的支那军偶然相遇,没有协调没有配合,不然刚才怎么不趁乱两面夹击自己,反而在这按兵不动看热闹。如果是两面夹击,皇军的损失会更加惨重,多亏天皇保佑啊。
现在他在考虑忠义救国军的一个营有相当于自己两个中队的兵力,会不会与抗日班联合再杀个回马枪?忠义救国军,他是真心没放在眼里,但机枪班的火力让他心生余悸,六辆豆战车只剩下两辆,机枪班成了豆战车的克星。他不得不停下追击,也是在等落在后面的步兵中队及武男中队上来。
这时的松山虽然表现得很淡定但心里特别窝火,不但豆战车损失惨重,自己带来的七辆卡车被拆了一辆抢走了六辆,连摩托车也在眼皮底下被抢走了一辆,硬是把机械化行军变成了徒步行军。
突然松山看到占彪的六辆卡车动了,是要继续逃跑,他不淡定了,他也明白了,两部并没有联合。他几乎没有犹豫,立刻下令骑兵从两翼快速包抄忠义救国军,两辆豆战车冲击伏兵线,接着他再率后续上来的步兵中队掩杀过去。
三德这时还和坐在挎斗里的章若克交流着,两辆摩托车紧挨在一起。三德看了眼开过去的卡车队,轰了下油门,准备殿后跟上。
章若克在往武装带上别着手枪,手里还拿着三个弹夹,显得手忙脚乱:“谢谢三德班长了,我就喜欢这种手枪,还给了我这么多弹夹。”
见三德要走,章若克忙问:“等等三德,我问你,你们那是有个叫袁雅思的女兵吗?”
三德不无骄傲地:“有啊,我们也有女兵。那是我们的教导员,小宝姐。”
章若克欣喜地:“我这次来就是想看看她的。她是我复旦校友。”
三德警觉的眼神观察着来路:“你啥时去我们那儿,欢迎你。我们,宝儿姐一定喜欢你。”
章若克回道:“我马上就想见到她,这不是等兰特派员引见呢吗。”
兰天野送走卡车队走过来,眼里看着章若克腰间的手枪。三德对兰天野抬手敬了个礼说:“兰特派员,你开走的这辆摩托车我先前用一段时间了,挺顺手的。我用这辆和你换一下吧,这辆的车况要比我那辆要好些。”
兰天野打量下两辆摩托车点头道:“你是叫三德吧,你的四德怎么没带出来。换吧,没问题。”
这时突然有人惊呼:“不好,鬼子包抄上来了。”
三德抬头一看,只见日军骑兵在五百米外兵分两路,各一个小队向两侧迂回,战马以冲刺的速度跑得飞快。日军骑兵有一部分已抽出了军刀,还有的骑兵甩出四四式骑枪的刺刀。
而正面,那两辆豆战车带着怨气闷着头开过来。往后看,豆战车后奔跑着几队步兵的身影,是武男的特种中队。再往后,是日军一个中队的步兵也在急行军赶来。
洪连长和关连长马上命令开枪阻击,枪声纷乱地响起。但日军居然没有理睬,也没有组织还击,只是迅速地行进着。
关团长和兰天野见状忙跑过去指挥战斗。
三德迅速跳下摩托车,骑到自己原来的摩托车上踹着火,见章若克还坐在挎斗里不知所措,三德眼睛一转问道:“章女兵,你是想冒着被鬼子包围的危险在这里呢?还是马上跟着我去见宝儿姐?”
章若克转头看着四周,枪声越来越密集,豆战车开始打炮了。
她显然明白了三德是要带她走,犹豫地说:“我是想见到袁雅思呀,只是,兰少校这里……”
三德往左右看了下,日军骑兵转眼就冲到了与伏击阵地平行的位置。
三德见状一轰油门,不由分说地开动了,拉着章若克呼啸而走。
兰天野回头看到一惊,马上又宽慰地点点头喊道:“三德要保护好章小姐!”
三德也回喊着:“兰特派员放心吧!有我就有章女兵在。”
两侧的日军骑兵与三德的摩托车平行地向前跑去,很快摩托车突出在前面,日军骑兵放弃了追击摩托车打马拐向里侧合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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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德的摩托车渐渐追上了卡车队,跟在了卡车队后面。
三家子村口,三德摩托车在前,卡车队随后,开进了一半掩在林中的村子。车队停在林边一块空地,六辆卡车上的人都跳了下来。
新老战士们还沉浸在刚才战斗的喜悦和兴奋中,马上有乡亲们送来茶水。
章若克紧紧跟着三德,三德去哪儿她跟着到哪儿。
占彪和彭雪飞站在一辆卡车前,占彪向彭雪飞和小峰、强子说:“抓紧把人马和装备都留在这里,我们把车开走引开鬼子的追踪再回来。”
彭雪飞则对隋涛命令:“快安排伙食,让占班长们吃了饭再走。”隋涛转身跑去。
占彪脸上却没有高兴的神色,他愧疚地对彭雪飞说:“还是没有设计周到,又让你损失了四个人,还伤了十多人。我知道你的兵都是红军老兵……”
彭雪飞叹口气说:“这次牺牲的四人作战经验很丰富,要不是在山上拼命掩护新兵,又加上遇到了鬼子的特种兵,他们不会……占班、彪哥,革命哪有不牺牲的,为了抗日我们每个人都做好了献身准备的。”
占彪听到彭雪飞也叫他彪哥,有些惊讶地看着彭雪飞,彭雪飞道:“叫你彪哥咋了,前几天我们不是论过嘛,我俩同岁,你是3月生,我是10月生。”
彭排长前几天和占彪论过年龄的大小,这年他们虚岁都是21岁,占彪比彭雪飞早出生半年。但彭雪飞的改口叫彪哥,不只是因他比占彪小,却是他们在战斗相处中肝胆相照换来的情谊。
占彪点头回答:“好吧,我知道你轻易不会管谁叫哥的,我也认下你这个雪飞老弟了。”
两人抬手碰了下拳,相视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