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过了一天了,儿子还没有回家,该不是出了什么差头?
正纳闷着,其中一个大盖帽从手里包里拿出了一张纸,上面的字范桂玲不认识,但她认得那个红色的公章,这是政府的公呢!
“请问你是盛家昌家属吗?”
别看范桂玲平日里是个厉害的老太太,但面对这样的场合也蒙了,她木然点点头,“……俺,俺是他娘。”
“你儿子盛家昌涉嫌故意伤害被拘捕了,这是事拘捕通知,请您签个字——”
范桂玲有些不敢相信,身体一晃倒在了地上,她哭喊着:“政府啊,你们搞错了吧,我儿子是好人呢,是我那个儿媳妇欺负人呢!”
旁边看热闹的人连个上前扶的人也没有。
这范桂玲平日里人缘很是一般,再说大家都是普通老百姓,她家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家躲着还来不及呢。
另一位公安同志扶起了范桂玲,对她说:“你还是赶紧签字吧,我们还赶时间。”
范桂玲一下子哀嚎出声,“哎呦啊,我不活啦——这是要杀人啦——”
她心里想的简单,她觉得自己哭哭闹闹装下可怜,没准就能够让政府改变主意。
盛家昌的两个弟弟妹妹不在家,盛德年有点耳背,直到听到外面范桂玲的嚎叫声,他才拄着拐杖从屋里走出来。
这时候村支韩幸福也过来了。
“大爷,快劝劝大奶奶,人家公安来送拘捕通知,咱可不能这么瞎胡闹!”
盛德年瞪眼:“……你说啥?拘捕谁?”
韩幸福叹息,“说是家昌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样,咱们先把字签了,别耽误人家公安工作。”
两口子都不识字,签字也不会,最后按了手印,这就算是签收了。
眼看着警车远去,人群议论纷纷。
年轻人大多人都觉得盛家昌活该,那么好的媳妇不要,非要离婚,现在好了,遭报应了吧。
至于那些上了岁数的,大多也是看不上范桂玲的做派,现在看到她家倒霉,都觉得挺解气的,还有人跟后来的人学,连范桂玲怎么摔倒的都学得惟妙惟肖。
直到人群散去,范桂玲两口子才缓过神来,“他爹啊,你得想个办法啊,咱们儿子被抓了啊……”
盛德年皱眉:“还不都是你瞎撺掇,你让他去县里做什么,老实在家能有这事?”
范桂玲气得跺脚,“现在就别说这些,你赶紧去四叔那儿去,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盛德年没有吭气。
前几天他还让范桂玲到人家家里闹事,现在再去求人办事,真是打脸啊。
但为了自己的儿子,他也只好舍了自己的老脸了。
盛仕章和儿子正在家里喝茶聊天,外面闹的这一出处爷俩根本不知道,也不关注。
听到盛德年说了一下大概经过,盛德安吃了一惊,这才不过两三天,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该不会那母女俩出事了吧?
“四叔,我这真是没办法了,家里不能没有家昌啊。”
盛仕章抬了抬眼,语气平静,“徳年,咱们都是平头百姓,你没办法,我也没办法啊,人家公上面都写的清楚了,咱们能有什么办法?”
盛德年有些急了,“叔,让德安帮着找找人,德安的那些战友不是有公安局的吗?”
这倒是真的,盛德安还真有个关系不错的战友就在县局。
“行,我明天去打听打听。”盛德安说,“大哥,这事儿不太好办,我只能帮着问问。”
盛德年还想说什么,就被盛仕章制止了,“你先回去吧,这几天管好家里人的嘴,不要乱说话。”
送走了盛德年,盛仕章才打量着儿子,“你真的打算帮他们?”
盛德安明白父亲的意思,自己不过是回来探亲的,盛家昌那边和自己家平日里来往不多,这种事情没必要沾身。
再说了那家子前阵子闹的那一出,他还生气呢。
盛德安自然明白老爹的意思,但他心里还想着别的事,盛家昌这事顺便问问也无所谓,“爹,再怎么着都是一个村的,我就帮着问问吧。正好我明天去黄阁那边还人家车子,顺道过去打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