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眸微抬,平稳的嗓音带着些许压迫。
“姜侍郎就不要再想着燮河的事……不过本王有些好奇,姜侍郎为何如此执着去燮河?”
姜沅离下意识躲避他探究的目光。
心脏跳动的有几分激烈。
少顷,他隐忍吐出一句:“此乃臣的私事。”
“……”
姜沅离抬头看他,却见那人眼中沉着冷意,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态度过于无礼。
垂眸咬牙不语,硬着头皮等待那人落下责罚。
未曾想,谢宁川的一句话,叫他直接炸开。
“听闻,姜侍郎有一胞妹?”
那意味不明的语气令他心生寒意。
遏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怒火,话语有些冲:“王爷这是何意?”
他确有一胞妹,名唤姜止,但于三年前走失,至今未寻的下落。
而燮河,正是他兄妹二人走失的地方。
有关胞妹的任何消息,他未向人吐露分毫。
谢宁川如何得知?
定是调查了他!
“姜侍郎不必激动,”谢宁川右手往下一按,“坐下谈吧。”
姜沅离沉默看了他一眼,依言坐下,警惕却是不少分毫。
想到关于谢宁川的传闻,心不受控制担忧起来。
他怕谢宁川拿姜止做事。
“本王知晓姜侍郎寻妹心切,但燮河匪寇非同小可。如今姜侍郎得身上重用,朝中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你若去了燮河,那官死于匪寇之手……”
后面的话不用他说姜沅离也明白。
脸色微微泛白,重重地合了合眼。
若他死于匪寇之手,于圣上而言,失去了一个可用的栋梁之材;于暗中鼠蚁而言,铲除了一个绊脚石。
即便圣上有意彻查他的死因,也无从下手。
毕竟,自请去燮河的,是他自己。
“所以,姜侍郎可以告诉本王,是何人告诉你,令妹在燮河的?”
姜沅离再蠢,此刻也回味过来,自己被人利用了。
但一想到妹妹的消息是假的,喉间还是忍不住一哽。
“臣是从燮河来的商户那里听来的,说有一女子一直在桥下守着,听他们描述,很像臣的胞妹。”
谢宁川眼眸微眯:“那商户现在何处?”
燮河的来的商户,会有这么巧的事么。
“不知道,应是回燮河了。”
正是因为无法确定那商户口中说的女子是不是姜止,他才会冒险用燮河匪寇的事,自请去燮河。
现在回想,恐是遭人欺骗。
枉他为科举状元,竟是连这种把戏都看不穿。
谢宁川若有所思垂下眼,食指在扶手上敲打,心下有了考量。
“这件事本王会调查清楚,若消息属实,会有人将令妹带回盛京。为不打草惊蛇,人前还需姜侍郎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