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劝的确实大胆。
程伯瞠目结舌,本以为她会委婉地劝说,谁曾想竟是这么硬刚上去。
阿弥陀佛……
他心脏紧张地跳动着,额上冒着虚汗。
谢宁川眸光轻飘飘扫向她。
未说什么,眸光微转,拿起放置一旁的箸子,神色平淡地吃起来。
程伯简直要喜极而泣,眼里的喜悦都快压制不住,手掌微微颤抖地给他拖动菜盘。
“王爷,这个听说是南江那边有名的菜色,您尝尝。”
谢宁川夹菜的动住,目光上移,看了他一眼,手腕一转,夹起他推过来的菜。
程伯起先紧张的心情瞬间荡然无存,欣喜地移动其他菜盘,恨不得让谢宁川一次将几天的吃食都吃下。
用膳完毕,阿止招呼着婢女们随她一起收拾桌面。
程伯站在谢宁川身侧,热泪盈眶地望着只剩半桌的菜肴,白莲戏珠更是被他喝下半盅。
心中百感交集。
这才该是一个成年男子该有食量啊!
谢宁川优雅地擦拭嘴角,目送阿止离开后,幽幽望向他,嗓音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程伯。”
偏生程伯听出他话里的点点不悦。
心里咯噔一下,什么喜悦都被他这不轻不重的一句给冲到脑后,冷汗涔涔地跪下:“王爷恕罪!”
谢宁川撂下巾帕,目光不咸不淡地划过他耳间的白鬓:“程伯,你是本王身边的老人了,有些事注意分寸。今日本王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不计较,没有下一次。”
程伯忙不迭点头:“是、是!”
果然还是他想的太简单了,可效果是好的不是吗?
王爷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没计较阿止的行为,但不代表阿止说的那些话没作用,所以今后他只需让王爷习惯阿止的劝说,不就成功了?
眼下瞧王爷的样子,短时间内是不能再继续了,缓一段时间吧。
谢宁川转动轮椅,垂眸望了眼程伯思索的神情,默声离开。
“派人把奏折搬到房。”
他不是没看出程伯的心思。
他承认,程伯使得这招确实好用,面对和姜芷一模一样的脸,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明明知道那人不是她,还是下意识去听了那人的话,仿佛想透过这点告诉自己,姜芷从未离开过。
他到底,还是忍不住那阿止当姜芷的替身。
谢宁川面色一晒,沉目走进细雨下,缓缓阖上眼,仍由雨丝打在脸上。
就让他,放纵一回吧。
“是。”
程伯撑着膝盖站起来,抬眼就瞧见他坐在雨下,慌忙跑上前:“王爷!雨水寒凉,不可淋雨啊王爷……”
程伯的哀劝声回荡走廊,远处的阿姊听着秋风送过来的声音,下意识侧身看去。
只见程伯抬起膀子试图替谢宁川挡雨,奈何谢宁川人高马大,程伯根本挡不住,急得他恨不得当场把衣裳脱了给谢宁川挡雨。
谢宁川似乎对他说了什么。
程伯愣在原地,反应了一会才“哎哟”一声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