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姜芷已经奉献了自己的全部,乃至一条鲜活的生命,只为一句承诺。
她太累了。
上苍垂怜她,给了她一次重活的机会,她不想再囿于诡谲的朝堂了。
人都是自私的。
阿止想,这一次她该为自己自私一回了。
等解决完这件事,她就离开盛京,寻一处幽静的山野,平凡安静地生活。
太傅姜芷,就当她在死在了天贞四十九年的那个风雪里。
她现在是阿止,也只是阿止。
“很好,”那人勾唇,又扔来一个瓷瓶,“接下来的任务,你要取得谢宁川的信任,获得自由进出房的权利。事成之后,我会告诉你你兄长的下落。你手里的那个瓷瓶,是这一个月的解药,我每隔一个月回来与你联系。”
语罢,他就着身边最近的窗户,翻身跃出。
阿止只能看见他一晃而过的背影。
她捏紧手里的瓷瓶,目光沉沉望着窗外。
适时,记忆中空缺出来的那块在慢慢苏醒,她也知道了原身是如何接触到那个主子的,以及她进王府的目的。
……
十五岁那年,小阿止随兄长进京赶考,途径燮河,留居半月。
兄长寒窗苦读,小阿止懂事地不去打扰,偷偷摸摸去镇上寻了一处活计做。
小阿止女红不错,绣出来的物象惟妙惟肖,得了衣店老板的赞赏,愿与小阿止合作,给的酬劳也是合情合理的,没有欺她年幼而去哄骗。
时间久了,小阿止接触的东西也多了,竟开始绣起人物小象。
那小象栩栩如生,小小一个连神韵也绣得十足十的像,慕名前来的人便也多了起来。
在燮河的那半个月里,物象与小象可谓是风靡一时。
兄长知道这件事,担心小阿止累坏自己,却听她说:
“阿止知家中银两不足,兄长进京赶考不易,阿止也想帮兄长一些。”
那一番听得兄长酸涩不已,自己竟还要妹妹养活,简直枉为兄长。
兄长决定和小阿止一块出去,女红他帮不上忙,便留在她身边照顾她。
他读,小阿止做活。
二人相互依靠。
可惜好景不长,燮河匪寇非一朝一夕。
燮河百姓暴/乱,随处可见仓皇逃难的人,兄长带着小阿止逃离燮河。
眼见要出城门,匪寇骤然现身城门口,身后的匪寇叫嚣着漫步而来,两面夹击,人流躁动,再也压制不住人心的暴/乱。
百姓四散而逃,场面失控,小阿止与兄长也因此分离。
燮河匪寇之乱持续一月有余,朝廷派下的平乱之人并没有剿清所有匪寇。
小阿止是在一处庄园醒来的。
彼时燮河四方安稳,百姓喜气洋洋,家家可见门前洒的黑狗血,似在除晦气。
庄园的主子告诉小阿止,燮河安定,她兄长不知所踪。
那人见她慌张,故意诱骗她自己可以帮她找兄长,然而,需双方做一个交易。
小阿止虽年幼,却是个机灵的,看出他意图不轨,当即否决。
那人带着银色面具,见她不中招,面具下的眼神阴冷无比。
小阿止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给打晕了。
再次醒来,已是一年之后。
她身处盛京酒楼之中,每日都有人监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