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凌轻轻地扫了一眼她溃烂的皮肤,眉头微乎其微地动了一下,“在生气?”
女孩冷哼了一声,“您还真的是贵人多忘事。”
以往路漫漫使小性子的时候他都会放下身段耐心地哄,可如今他也只是静静地看着。
“那是自然,我最近接下家里的产业又要忙着给陆修远收尸,自然是忘了你。”
路漫漫心里一怔,溃烂又发痒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白色的床单。
路修远死了……
他居然死了……
他可是尔洛最优秀最年轻的上校,号行骑特种部队的领头人,半年前他还从夫苏手下成功解救了她和学校的同学老师。
他每一次反恐作战都能够凯旋,被大家称为“尔洛陆地上的雄狮”怎么会那么轻易地死了?
最让路漫漫不能理解的是,路凌脸上居然没有一丝悲伤,他们可是兄弟,血浓于水!
虽然路漫漫与路修远的关系不好,但路凌却和他无话不谈。
有一次恐怖组织夫苏那边的人因为受到了重创,便蓄意谋划了陷阱,他们那些人在路修远的必经之路上埋伏了好几名狙击手和爆破手。
因为是去给母亲扫墓,再加上夫苏给的虚假信号,让他没有什么防备,好在当时路凌也在车上,所以当子弹到处飞舞,击破车窗时,是路凌替他挡下了致命一击。
即使路修远为他找来了最好的医生用了最好的药,他的右手现在还是使不上力。
路凌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快感,“他可是被夫苏那边的人折磨了半个月,最后被完完整整的扒下皮,骨肉分离,挂在号行骑基地不远处。你知道的,那些不要命的毒贩最恨他了,他三番五次地和他们作对,最后只能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女孩胃里泛起一阵恶心,强忍着不适,不解地问:“你就没有一点点伤心?”
“我当然伤心。”他脸上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化。
路凌伸出左手,亲昵地抚摸着女孩溃烂的脸颊,“说起来了要不是上次为了救你,他的手也不会受伤,最后也不至于被那些人俘虏。他这人最是狂妄自大,仗着自己一身的蛮力受了伤还敢和十几个人搏斗。”
要是说蛮力,路修远还真的是有,曾经他徒手打死过两头成年的熊,就连号行骑特种部队里,都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要知道号行骑特种部队的选拔标准可是很严格的,里面聚集了全尔洛最优秀的士兵和军官,在挑选成员时的条件近乎苛刻。
这些人是从国家安全机关、空降兵、边防部队、军校毕业生中精心挑选,符合空降兵的身体条件只是基本,年龄大多是在2到28岁之间。
但是能入选的人却不多,毕竟要优中选优,最终留下来的人也只能是精英中的精英,申请者中的佼佼者。
要和夫苏这种丧心病狂不择手段的恐怖组织抗衡,相当于将性命放在鬼门关,为了保护全尔洛人民的安全,号行骑特种部队的每一次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不过他们也算做到了,号行骑特种部队的名声在一次次危险的任务中彻底打响,那些以夫苏为首的恐怖组织,一听到这个名字都会忍不住打个寒战。
能当上号行骑的领头人,那说明路修远的实力也是超乎想象的可怕。
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让路漫漫等他回来,并且承诺带她去游乐场玩。
从前他就因为出任务放了路漫漫的鸽子,二人的相处时间也是少得可怜,这也导致女孩对他没有什么好感。
路漫漫还以为这次出任务也会想以前那样顺利回来,所以她并没有一点担心,对于这个小叔叔的实力她还是打心里的认同。
没想到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女孩忽然有些后悔,毕竟她可没有给好脸色,还任性地说:“你最好能够守约,反正你从来都没有带我玩。这次除非是你死了,要不然你爬也要爬回来,我会记一辈子的。”
说这话时她是足够自信的,女孩相信这个无所不能的小叔叔不会有任何的不测,毕竟号行骑也不是吃素的。
面对这样被极度娇惯,不识好歹的女孩,这个在部队里人人敬佩和畏惧的年轻上校,却难得玩笑地回应:“行啊,不过爬回来多难看啊。要爬也是夫苏那边的人灰溜溜地爬回去,我啊,肯定会完完整整地站在你面前。”
或许是可怜她病了,又或许是他确实愧疚,这个小女孩三番五次都会因为他被卷入危险中。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路漫漫含着泪花,厌恶地侧过头,“是我害了他……”
“有什么好心疼的?”路凌又重新抚上女孩的脸冷笑着,“他又不是你的亲叔叔,不过是捡来的野种,死了就死了,你难过个什么劲?”
路漫漫心中惊恐,猛地抬头,对上他戏谑的眼。
他熟练地替女孩抹去眼泪,就像从前那样,“说起来这事还是要谢谢我们家漫漫呢,要不是你签下了财产转让,夫苏那边实力也不会恢复得那么快。”
“你……你居然和夫苏那边的人有染!”女孩背后开始冒冷汗,手也忍不住的发抖,“二叔!为什么?爷爷临死前的愿望就是要消灭夫苏!他这一生都在为了尔洛人民的安全操劳,你为什么要去帮夫苏!我们都是路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