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骨》
聆眉
她和他就如同土壤和大树。
她是他的土壤,他是她的大树。
以前树苗植根于土壤汲取养分,后来大树成为了固定水土的存在。
虽然总是一个仰视一个俯视,但彼此早已不可能离开对方。
——题记。
“哪怕长成参天大树,都不会忘记我们的情意。”
尹煜柃×沈逾晟
202.2.2晋江学城独发
第一次见到尹煜柃,是沈逾晟十岁的时候。
她很美,见到她时第一眼他便这么觉得。如果硬要描述的话,大抵是一种精致妩媚又凌厉清冽的美。
“尹煜柃”是沈家给她的新身份。
在此之前,她一直叫奚菁。
杏楪正值夏末,城南连绵雨季过后空气湿热,一呼一吸之间充斥泥土与生锈金属混杂的气味。
室内尽管打着冷气,但设备老旧,没褪去几分燥意。
露在闷热空气中的双臂及肩胛白皙,几处被蚊虫叮咬过的地方留下红肿印记。
伸手绕过脖颈在后肩抓挠几下,为她添上数道红色血痕。
顺着昏暗的过道走至前台,尹煜柃坐上吧台椅,拿湿巾将手擦拭一遍。
视线环绕潮醇一周,然后将湿巾纸丢入垃圾桶,她低下眸,自上而下扫过账本,轻声问:“阿澈还没来吗?”
锁骨与背心吊带之间有间隙,说话颈部肌肉一收一缩,皮肉紧绷,凹陷愈发明显,添几分妩媚。
大厅内灯光暗沉,霓虹光照在她的身上,沉默不言时,闪烁间面部轮廓更加清晰冷冽。
“澈哥去别处打工了。”郑梁视线落在斜对面沙发,眉头微凝,摸着下巴细细思索,心不在焉答道。
李奕明撑着头歪七扭八地靠在吧台,在一旁唉声叹气:“今澈也不容易,一家人把妹妹拉扯那么大,结果孩子还落了这病……都多久没见到我澈哥了。”
尹煜柃把账本放置一旁,伸向花露水的手在空中突然悬住。
注意到她的晃神,下一秒,李奕明被郑梁朝肩上挥了一拳:“你这碎嘴子什么时候能合上。”
“奚菁姐,你电话。”唐歆悦从吧台角落跳出来,举着座机电话,朝她挥了挥,打破几近凝滞的氛围。
尹煜柃转而从吧台上拿了支笔,抬手将黑直长发挽起,指腹稍一用力,便将笔当作发簪插入黑发之间,进入到吧台里。
与往日相同,一件纯黑无袖背心配上宽松黑色牛仔裤,背心长度至她腰部,腹部线条隐约可见,腰间一串英刺青让人无法忽视。
尹煜柃接过电话,俯身翻看电脑,却发现被包场,解释道:“您好,这里是潮醇酒吧。十分抱歉,今日预订已满,我们每日下午五点至凌晨三点营业,您可以明天……”
话未说完,电话那头似是没了耐心:“小靖,我们没——”
刚吐出几字,尹煜柃握笔的手在纸上无意识地加重力度,眸色暗沉。
没有任何犹豫,旋即挂断电话。
挂完电话回来时,她顺带把花露水拿来,神情有些凝重:“最近有人来潮醇找过我吗?”
三人两两疑惑对视,然后纷纷摇头。
前几日降水连绵不断,令潮醇二楼天花板有些渗水,闲聊过后大家各忙各的。
这时,唐歆悦想起什么似的,把尹煜柃拉过来:“奚菁姐,那边那个男人来也不喝酒,偶尔还会朝你看,倒像是来找你的。”
尹煜柃按下花露水喷头,有气无力地喷出些水雾,清凉气味在四周扩散开,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松懈下来。
视线落在沙发上的男人,停顿好几秒。
然后她拿起手机,眉心微蹙,再次熄屏放下,径直绕过他离开潮醇。
次日,潮醇又被包场。
客人依旧是昨日那名男人,一身西装,戴白手套,举手投足颇为有礼,看样子上了些年纪。
郑梁胳膊肘怼了怼唐歆悦:“哎,坐斜对面那桌的是谁啊?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跟你说……”唐歆悦用手遮住口型,“听说是沈家的司机,就之前不是……”
郑梁神色骤变:“那还不好好招待一下!”
正当他端着盘子准备过去时,被尹煜柃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