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天，两人的情绪都稳定不少，能用平常的态度对待彼此。
牧玥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将那件事忘了，不过此刻她看着眼前的人，尽管他用的是她的身体，神态举止都是他的。
家逢巨变又入郡主府，几年下来曾经在他身上的温润柔和变得疏离冷漠，牧玥完全能够透过自己的脸看到他原本的样子。
嘴角向下，目光内敛，他过得很不开心。
她便笑起来，两个人总不能都冷冰冰剑拔弩张的吧。
“之前说弥补你，你不是爱看么，整日也不出门，我搜罗来一些孤本，够你看上一段时间的，等看完了你说，我再给你找。”
娄姜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不必了，我不需要。”
牧玥立刻便有点不高兴，“怎么？这些就是我之前苛待你的赔罪，没有别的意思，正正常常的东西，不用多想。”
她觉得娄姜不收自己东西就是在刻意避嫌，不想与自己过多牵扯，至于为什么，还用说么？
娄姜看出她不高兴，不再言语。
牧玥则看了眼还在手中的画，冷着脸递给他。
“这又是什么？”娄姜没接。
他这样排斥的态度彻底惹恼了牧玥，牧玥直接将画扔到他怀里，说起话来更是阴阳怪气。
“这可是别人给你的，这个别人是谁，你在崔府也看了，不用我多说了吧。”
看他果然拿起那幅画，牧玥冷嗤，她其实气得想打人，想想以前就老拿他出气，还说弥补呢，哪能刚好一阵子又犯在他面前。
她只能狠掐自己双臂，疼痛让她冷静了不少。
一听是方瑜送来的东西，娄姜犹疑了两秒，他先是打开画，看到画上的内容并没有任何触动。
这幅画里的内容他记得，这是家里出事那一年的春天，那一天方瑜和两个妹妹在自己院子里画画，他不知道她们画了什么，想来他成了她们描绘的目标。
只是这幅画出现在这里，他不得不问牧玥：“方瑜特意找你了？你们在崔府时是不是说了什么？”
牧玥以为他这是怕自己知道了过多他们之间的事情，心有那么一刻酸涩，扯着脸皮道：“你放心，我又不会怎么样你们。今早她来给了这幅画，那天崔府碰到她，我自然不认识她，就说失忆了，你后面自己圆吧，反正我已经交代了人她再来找直接通知你，我不插手。”
娄姜原以为只是崔府故人重逢有缘见上那么一见，却不想方瑜还找上了门，她能找过来必定是牧玥透了底，牧玥可能以为是他的熟人才如此，无可指摘。
他缓声道：“谢谢。”
看他低下头又去看画，牧玥站在原地胸中难平。
其实话都说明白了，今日之后她就该彻底放平心态，等换回来就放他走。可那幅画上的人她还历历在目，那种风采，不该被糟蹋。
她胸膛狠狠起伏，那口气没出去确实不爽，她又是惯不会压抑自己的人，转了几念，话语便脱口而出。
“我实在不明白，她有什么好的？再怎么样她都嫁人了，口口声声能和离，怎么早不和离，还在这种时候找上来，你真的愿意这么不清不白地跟她搅在一起？要我说，真要那么喜欢你，等几年怎么了？根本不会你一出事就那么快跟别人成婚。”
娄姜听得直皱眉，“你在说什么？”
他听了会儿才发现她口中的那个人应该是方瑜，可是后面的话越听越令人糊涂，方瑜在他眼中就是曾经的妹妹，而且，她好像误会了什么。
牧玥以为他不愿意听自己说方瑜的坏话，憋着气吼：“我说！你别傻了！与其喜欢那样一个不能给你明确未来的人，不如喜欢我！”
“……”
话音落，房间里针落可闻，娄姜看着牧玥的眼神难辨。
他已能够确认，她确实误会了他和方瑜之间有情，想来也不难猜，之前她便一直想知道他所谓的喜欢的人是谁，碰上方瑜后可能有什么误会才导致如此。
可是这些都比不上她最后一句的震撼，这是……什么意思？
长久对峙的沉默，牧玥就知道没结果，她话已经说了，也不后悔，反正就是试一试，不成虽然有点遗憾，也在预料之中。
“当我没说，走了。”
她直接转身，娄姜看到她后腰处有一幅画的样子，看她离开，他眼神微动复又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