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她打电话。”陶美华也有点生气。
云采奕小时候家里发生了一件大事,虽然事情不是直接发生在她身上,但对她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创伤,影响深远。
那之后,她对“官”和“商”有了障碍性排斥。
这么多年过去,学识增长,眼界也开阔了很多,虽然构不上仇视,但生活中还是会本能地避开这两类人,减少接触。
云采奕上楼,洗了个澡,出来时,听见自己的手机响。
陶美华帮她拿过来,瞄了眼上面的号码,递给女儿:“是那个公务员?”
云采奕接过手,看了眼,钱皓的号码加微信的时候见过,不是这个,现在这个虽然第一次见,却能感觉到是谁。
该死的,他到底来干吗?
居然连手机号都用上了本地的。
云采奕手指顿了顿,左边红色拒接,右边绿色接听。
徘徊数秒,她摁了红色。
“这不是那个公务员。”
铃声嘎然而止。
世界清静了。
却不出一分钟,又“滴”一声,进来一条短信。
【我们谈谈。】
*
【我们谈谈。】
四个字,没有前景提要,也似乎没有时空的阻隔。
到底是她失忆,还是他失忆?
这几个字好像他们还在闹别扭。
而不是已经六年没见……早就分了手的……再见面分外眼红像宿敌似的……前男女朋友。
谈什么?
云采奕记得,当年自己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才追到许铭,可是没想到分手的时候比追人还难,反反复复分了三个月还没分掉。
每次都被许铭的“谈谈”哄骗。
那段时间,云采奕感觉自己得了感冒似的,病情缠绵反复,怎么都好不了。
她就不信了,还有分不掉的手。
最后一次,云采奕没再给许铭任何反驳的机会,用遗憾的口吻在微信里给他留了一句话。
【抱歉,你是个温暖的人,但我更喜欢酷一点的类型。】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审美这玩意儿是个很私人化的东西,谁也没法改变,这回再没有理由“谈谈”了吧。
随即,她删除了对方所有的联系方式,还将自己朋友圈里秀过的两人的小甜蜜也删除得一干二净。
做完这些,云采奕换了个手机号,一个人报了个旅行团潇潇洒洒地走了,有计划地错过了毕业典礼,和一切身边人的劝说,以及全校铺天盖地的风言风语。
一星期后回到学校,学校已经人去楼空。
云采奕站在空荡荡的大楼前,张开双臂,大喊了一声“完美”,竟然没有一丁点的惆怅和惋惜。
只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后来还是听到了一些有关许铭的事。
说他如何失魂落魄,发了疯地到处找她,毕业晚餐那天,喝酒喝到胃出血,外出淋雨,发烧撞上阑尾炎,人晕倒在雨夜的大街上,丢了半条命,在医院躺了半个月才好。
怎么会这样?
云采奕摁灭屏幕,拿起毛巾擦了擦头发,回自己房间。
*
没一会,手机有微信消息进来,这次是钱皓。
【到家了吗?】
【今天真不好意思,没能够请你吃饭,明天有空吗?】
【明天我借辆车,我们去市里玩一天怎么样?】
他说的“市里”是桃源县的上级市安山市,离桃源县有80公里。
云采奕想起自己在饭店利用对方对抗许铭的事,多少有些不厚道,但是这种事情又不可能说得清楚。
正在想怎么回复的时候,通讯录上出现一个红点,有人申请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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