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小姑娘无理取闹,就要闯入咱们府中,我与老许拦她半天,她不仅不听,还把我、把我给打了!”
瘦削脸捂着屁股来了个恶人先告状,使得茅小宝连忙摆手:“我哪里打你了,是你自己摔倒的!而且我都说了,找你家大人有事,你不听,还一直、一直辱骂于我。”
王昭礼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将茅小宝拦于身后,依旧柔声和气地说:“冯老三,你跟了我这些年了,来了客人且不说不上内院通传,还与其在门外发生争执,实属不该。再者说,且不论小……这小姑娘是否真的与我相识,便说她就是一个寻衅闹事之辈,你难道都拦不住吗?那我留你有何用?”
几句话虽说得不疾不徐,可其中蕴着的含义任谁都听得明白。
瘦削脸脸色忽地青了起来,连忙叩头:“大人,小的知错了,这、这便将闹事之人轰走。”
大胡子闻言连忙拉住了他,轻轻摇头,瘦削脸又一脸疑惑地看向他。
王昭礼轻轻一笑道:“不必了,她确实与我相识。”说着又看向茅小宝:“下人们多有得罪,姑娘不要见怪。请。”
他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引着茅小宝进了府中,只余瘦削脸与大胡子在原地面面相觑。
“老许,这是怎么一回事?咱们大人带女子……进宅了?”
大胡子白了他一眼:“老冯,不是我说你,给你使了那许多眼色你就是不睬我。咱们大人何时因为女子在门外吵闹而出来过?更别提为她说话了。可是刚刚大人里外向着她说话,又引她入了宅中,这说明什么?”
瘦削脸眨巴了几下眼:“说明他们真的认识。”
大胡子叹了口气说:“没事了,老冯,你去玩吧。”
*
“那个,主……王大人,未提前与你打招呼我便擅自来府上找你,确实有些冒昧,对不起。”
茅小宝边走,边有些扭捏开口。
在她身侧的王昭礼却轻轻一笑,和缓开口:“可是你不来这里找我,想要去哪里同我偶遇呢?”
炽热的光线透过斑驳的树影落在她的身上,金灿灿的发丝发着光,耳根红透,声音微糯。
“刚才那个家丁说……说你走侧门,我便想,今日若不能见到你,明日起我便去侧门等着。”
王昭礼仰天笑了两声,灼热的目光又看向茅小宝:“不必,今后你来,走正门便好。”
“……好。”
“你叫什么名字?”
“啊对,还没有向王大人自报家门,我叫茅小宝,在城北红尘客栈做跑堂。”
王昭礼的唇边依旧噙着笑:“小宝……这名字很好。想来为你取名字之人定是将你视若珍宝,当作宝贝一样疼爱。”
茅小宝想了想,郑重地点了点头:“是。”
他垂了下眸,转而又温柔笑开:“小宝,你怎会在一间客栈中做跑堂呢?”
“别提了,那客栈老板忒也无耻,硬说我该他钱,便强行留我于那里做工抵债。”
王昭礼剑眉一挑:“哦?还有这等厚颜无耻之辈?小宝你别怕,我既于此做了这太守,便一定会为民做主的。我差人去将那老板拿来,为你讨回公道。”
茅小宝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说的不是这意思。那老板……呃,于我有恩,留下来帮他也是我心甘情愿的。虽说他这个人很讨厌,我有时也是会不齿他的一些作为,但是总体来说,他这个人还算得上是个不错的人……”
茅小宝在那里滔滔不绝,而王昭礼始终微笑着注视着她,仿佛她在说着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般,使得她又脸热地低下了头。
二人边说边向内院前行,一路之上,茅小宝看到好几个身穿道袍的修行之人,时不时地飞身跃于屋顶、树梢,手里拿着符篆与桃木剑,不知在做些什么法事。
很快,王昭礼引她来了花厅,吩咐下人预备茶点待客,又与茅小宝絮了些闲话。
在花厅吃过几盏茶又吃了几盘糕点后,王昭礼一脸歉然地说道:“小宝,本应留你在府中用膳的,可是刚刚你也看到了,家中有些事,需要处理。”
茅小宝抹了抹嘴角的渣屑,不解地问:“是了,刚刚我就有些纳闷,那些道士是来做什么的?”
王昭礼面露难色,沉吟开口:“府上近日总是不太平,时有异动,昨日我便去了邻县的栖梧山灵枢宫请来这些修仙异士来。”
“不太平?”
王昭礼点点头,也不再掩饰,看着茅小宝认真说道:“我的府上……闹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