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璋点点头,扫了张明江一眼,并没有说话。
回宫的路上,林璋貌似无意地问康公公:“刚刚那个是谁?”
“回陛下,那个是中安轩的张贵人。”
“张贵人?”
看来他确实是不记得了,康公公想了想继续提醒道:“就是张颂之张将军的幼女,一个月前入宫的,那次选秀您只留了她一人呢。”
林璋的的记忆一下子被勾起,嘴角忍不住上扬:“哦,是她,那个护心毛。”
护心毛?
康公公心里有些打起鼓来,一个姑娘家以这种方式被记住,恐怕算不得是好事。
“得了,今日晚上便她来太平宫吧。”
“是。”
康公公垂眸,一颗心算是落了地。
别管怎么说,也算让陛下记住了她,如今又侍了寝,她那银子自己可不算白收了。
晚膳后,嬷嬷来中安轩同张明江讲了侍寝的规矩,想来大咧莽撞的她听了那些话也直臊得直面红耳赤,只能不住垂首点头。
“小宝,你说今日侍寝会顺利吗?”
张明江少有的含羞垂眸,轻声细气地问茅小宝。
“那必须的啊!贵人你本美若天仙,加之沐浴后于烛光中隐隐绰绰会于周身散发别样的柔光,再加上我曾同妆娘习过梳妆,待会儿沐浴后,我定会将贵人描画的更为动人。俗话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呐!”
一番话,使得张明江更为害羞了,连头都垂了下去。
只听茅小宝继续道:“……贵人你这次,一定一举获得陛下垂青,继而顺利成为这宫中宠妃第一人。然后,嘿嘿,我就能出宫了。”
茅小宝越想越是开心,如今已是迈出一大步,无论怎样,侍寝了,就有机会让林璋记住她,久而久之成为宠妃那自然是指日可待,那自己也便可以早日重获自由了。
“忘不了你的。只要我达成所愿,你必也会遂了心意。”
*
茅小宝站在寝殿门口,紧张地搓着双手,只盼张明江可顺利过了这一关。
“哔哔。”
一个声音传入耳中,伴随而来的,还有着熟悉的味道。
“扶祗!”
她化为猫形,循声而去,只见扶祗飘逸洒脱地立于寝殿后的墙沿之上,忽悠悠便跃墙而下。
然而他脚底一个不稳,踏在了空花盆上,花盆碎裂的“咔啦”一声,在这静谧的夜间尤为悦耳。
“有刺客!”
茅小宝顿住,看着一群侍卫直奔向后墙,她急中生智,掐了个决,顿时将扶祗化为一株小树,不伦不类地立于花草中央。
“明明从这边传来的声音,怎么看不到人?”
“再搜一搜,不会跑远。”
“刘统领,会不会是那只猫打翻了花盆发出的声响?”
众人朝茅小宝看过来,均点点头:“是了,定是它。”
“要不要把它抓走,宫里总有野猫,闹出动静让陛下知晓咱们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刘统领给了那人后脑一巴掌:“睁开你狗眼看看,这猫颈上腰间皆系红绸,又那么肥硕笨拙,定是宫里好吃好喝养废了的。我曾听康公公提起过,陛下虽不苟言笑,却自幼对猫儿情有独钟,把它抓走,你觉得陛下能饶咱们?”
那人额头直冒冷汗,心想,好险,自己刚刚差一点便擒了那猫。这陛下喜怒无常,若真捉了他爱宠,恐怕自己立时便会身首异处。
“好了,知道是哪里传来的声响便是了,再去别处看看吧,别出什么差池。”
“刘统领说得对,咱们可得打起精神来。诶,这怎么多出来棵树?”
刘统领闻言走过去瞧了几眼,也有些纳闷:“这墙下种的都是花草,怎多了株树来?在这里不伦不类的,而且你看,那叶子枯黄,枝干也快要折了,这些花奴也不知怎么当差的。不过……你们瞅这树破败的样子,像不像老季被打板子后的模样?”
闻听此言众人皆哈哈大笑起来,唯有那树似是被风吹到,树枝摇晃,上下敲着刘护院的头。
刘统领向前跨了几步,捂着头道:“严肃些,还在巡视呢,别嘻嘻哈哈的。走吧走吧,这也没什么好看。”
眨眼间,这一队人便消失于夜色之中。
“你才破败!”
“你才肥!”
茅小宝与扶祗现出人形,忿忿地对着众人消失的方向不约而同地“呸”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