隽颢停下了动作,略感诧异地看向来人,随即礼貌性的问候:香琪,什么风把妳吹来了?隽颢瞟了眼腕表,笑着调侃道:parti,花蝴蝶是不是飞错地方了?
您说呢?香琪娇瞠的看向隽颢,缓缓地凑上前去,嗲声嗲气地说:上次答应过我的,你忘记了?
我答应过你什么?隽颢一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闻言,香琪气得蹬脚,噘起红唇,委屈地说:你想想,你答应过人家的。
正眼打量了香琪身上一袭裸肩澹紫色晚礼服,隽颢蹙起了眉心,努力回想,煞时眼中一亮,击掌啊的叫了声,如梦初醒地说:哦,我记起来了,什么开幕酒会,是吧?隽颢得意地笑了笑。二个月前的事,不靠特助提醒,居然还能记起,这对一向仰仗着五名特助排程的隽颢而言,简直就像奇蹟。
你答应要陪人家去的!香琪眼中立即起一丝希望,感动的差点喷泪,环上隽颢的胳臂,难掩心急地说:酒会就要开始了,就等您一人了。
酒会现场已是人头攒动,各大媒体杂志全数出笼,早就架好相机等待。狗仔们二个月前就接到线报,听说向来行事低调的言氏掌门人将要出席开幕酒会,如此破天荒的举动,跌破了专家眼镜,媒体们不断臆测晚宴的主人翁到底和言总裁有何私交,竟能请得到如此重量级人物;另一可靠消息指出,言氏将在近日收购通讯大厂,言总裁突然有此举动,更表明了一切绝非空穴来风,种种传言,因不得本人证实而尘嚣甚上;
毋怪乎众人议论纷纷,商场上,言氏有着举足轻重的角色,私底下,年轻有为的总裁,神秘地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早就是八卦媒体争相追逐的焦点,狗仔们盘算着今晚就算挖不着独家新闻,只要能拍到几张言总裁和女明星亲蜜互动的照片,添油加醋几笔,也足够把花边新闻吵的沸沸扬扬。
等我?搞错人了吧。隽颢有些讶异,印象中他只是去作陪,不是吗?怎么会是等他呢?为什么等我,该等的是宇天集团的老总吧。隽颢虽觉得事有奚跷仍然客气地问着香琪。
站在一旁的小枫默不作声地听着两人的对话,愉快的心情瞬间转为阴霾,下午隽颢因为自己受伤提早下班时,小枫真的觉得开心不已,这一个月的朝夕相处,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隽颢到底有多忙,常常下课之后,在他堆积成山的公中找到还未动筷的午饭,看他累得瘫在椅子上打盹,他就一阵心疼,气恼自己一点忙都帮不上。可不论他工作有多忙,却又总惦记着他。所以,一想到受了伤,意外挣得两人好几个小时的相处时光,总感觉身上的痛没白挨,现在却意外地杀出了程咬金,这突如其来的骤变,让小枫失望地垮下脸来。
好嘛!你明明答应过人家了嘛。就这一次。一不小心,差点说熘嘴的香琪,装傻地避开隽颢的问话,不依不饶地催促着。
香琪,很抱歉,今天恐怕……隽颢摸着小傢伙的脑袋,心想,虽是承诺在先,现在却又食言,的确很失礼,可现在自己已不是单身一人了,有些事情还是得以小枫为第一优先考虑啊!更何况,自己既不是会员,也不是股东,确实没有非出席不可的必要。
从来没被隽颢拒绝过的香琪,在听到隽颢抱歉的回应时,又羞又恼,精致脸蛋顿时扭曲起来!
屋内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香琪心中全没了底,平日隽颢对她的要求总是有求必应,今日却一反常态,一时间毫无头绪,竟不知道该怎么说服隽颢,她不敢向隽颢坦承自己将要开天窗的祸事,若他真的不去,这将会是她在交际圈中难以抹灭的一项〝耻辱〞。
话说两个月前,香琪在宇天集团的大公主耸甬下,坳她以旗舰店开幕酒会的名义,设法约隽颢来参加,原先只是一场普通的酒会,香琪并不以为意,也就欣然答应;料想不到的是,这消息一炸开,预定与会的会员瞬间爆增,从影歌星、模特儿到商业才女,应有尽有,场地不足的情况下,甚至得限定会员,才能参加,不用多说,一切都是为了眼前这位,商业周刊的封面人物,年度最有价值的黄金单身汉啊!
被坳的感觉当然不怎么爽快,但香琪也是存有些私心,期待着隽颢今晚会邀请她做为女伴一起出席晚宴,这是她心中编织多年的美梦,从红粉知己跃升为隽颢的妻子。一想到两人的关係可能会更进一步,她的心里就不断涌上一股欣喜,即使冒着隽颢发现后可能会生气的风险,也义无反顾的答应了。
于是,下午不放心地拨电话到办公室,确认隽颢早下了班,心中雀喜不已,以为他也同自己一般认真的看待此事,没想到,她在别墅左等右等,却不见人影,手机又没接的情况下,才从别墅赶了过来,一进门,看到的竟是这般景象,隽颢非但未着装完毕,还穿着围裙跟小男孩打闹玩耍,早把酒会忘的一乾二淨了。
香琪咬了咬唇,一颗心直往下沉,实在不敢想像,打扮的花枝招展,站在红地毯上争奇斗艳的众色美女,待会儿,见不到男主角的火爆场面,更惨的是,明天隽颢摊开报纸,看到头板头条,全是他未出席酒会被胡编乱造的新闻,以现在隽颢冷绝的态势,怕是会将她列入永久拒绝往来户。
进退两难的香琪迫不得已,只好拉下脸来,又一次的向前,双手挽着隽颢的手臂,不停的撒娇哀求,就一次嘛!好不好?
小枫望着僵持不下的两人,嘴角不受控制地垮下,凝视了隽颢半响,小枫心裡明白隽颢是顾虑着他,才拒绝香琪的,隽颢向来是个重承诺的人,既然答应香琪在先,就该要兑现,没有理由拒绝她。小枫沉下了眼,抿抿唇,忍着眼里的莫名地咸涩,微微侧了头,豁地避开隽颢的手。
赶一赶,应该还来的及的。不想让隽颢为难的小枫,抬眼看向隽颢,乖巧懂事的说,一手还推了推他,要他快上楼换装。从小妈妈总是教导他,要多为别人着想,隽颢拥有这麽大一个公司,交际应酬总是无可避免,自己不该再增添他的麻烦,任性的要求他把时间都留给自己。
隽颢诧异地回头看向自己落空的手,对上小枫一双失望受伤的眸子,嘴裡却说着摧促他快换装的反话,心中暗叹一声,小傢伙心思缜密,体贴入微,即使只是一丝丝的为难,都逃不过小枫的眼,可就是这处处为他着想,却又敏感脆弱的个性,让隽颢更想将他护在怀裡,好好疼爱。
小枫抿一抿唇,艰难地吐出一句,完美说完,随即转身躲到厨房裡收拾东西。他觉得这已经是自己所能忍耐的最大极限了,要他笑看着布布搂着香琪上车离开,他是怎麽也做不到的。
隽颢眸光闪闪,拿开香琪的手,快速跟上小枫。
一进厨房,就看小枫手上动作没停的,把预先准备好的食材,全塞回冰箱裡,隽颢在他身后悄悄地打量着。
小傢伙在大嫂过世之后,外表行为上完全看不出有何不妥,刚开始的头几天,不论服药睡觉,总要哄哄他,才肯乖乖照办。隽颢以为小傢伙是因为生病的缘故,特别黏人,也就不以为意;后来,经老医生提醒,才察觉小人儿精神上似乎患了分离焦虑的毛病,就像个新生的宝宝,一离开父母就会出现一系列的负面情绪,好比紧张不安、沮丧、闷闷不乐,在病情尚未缓解之前,就跟着他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外国,情绪反应也就变得更加明显,不仅特别黏人,还很爱哭、爱闹彆扭,希望自己能留在他身边。老医生说这也算是一种病,可他却一点也不觉得烦,反倒很喜欢小枫这可爱的毛病。
从背后环着这只口是心非的小傢伙,抓住老是被主人忽视的受伤小手,接过他清洗乾淨的盘子,问道:晚餐还没做好呢,怎么就收拾起盘子了。
小枫头低低的厥着嘴,没有回话,另一手又不听话的往水槽裡去,却被隽颢截下。
真不听话。
完美小枫深吸了口气后,澹澹的说。
完美隽颢故意试探着。
小枫咬着唇忍着,深怕一开口眼泪就会忍不住滚落。
那…我真的…要去了哦……隽颢暗自窃笑,微微挪动了双脚。
小傢伙扁扁嘴,委屈地抽泣一声,再也按捺不住地回身窜进隽颢怀裡,像个霸佔玩具的孩子似地紧紧搂住隽颢不放。
看的隽颢又爱又心疼啊。
乖,不哭。回抱住小枫说。
我才没有哭。小傢伙倔强地说,可两手却搂的死紧。
好。你没有哭。轻拍着背,软语安慰着小傢伙。
放心,我哪都不去。不知怎么地,偏爱小傢伙这样甜蜜的依赖着他。
小傢伙吸吸鼻水,带着浓浓地鼻音说:可是,布布……已经答应她了。
隽颢抚着胸前的小脑袋瓜,笑道:哦。这样呀,可是,答应她时,还没有你呀!隽颢觉得现在的小枫真像个小宝宝一样可爱。
可是……好像很重要…小傢伙仍担心着,鼻音又更重了些。
顺了顺小枫的头髮,继续学着小傢伙的用词,逗着他说:可是、可是、可是,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害我好伤心。小傢伙立刻羞恼地送了他一头垂。笑看着红了耳根的小枫,又说:完美
听到布布说自己比较重要!小枫心裡顿时甜滋滋地,好像所有的委屈全都烟消云散,释怀地说:布布,我一个人在家没有关係的。
哦。你〝当然〞是没关係啦,我可是大有关係哩!
不明所以的小傢伙微微鬆开了手,侧头等着听隽颢说下去。
隽颢贴着小枫的嫩颊,悄悄地在他耳边说:臭小子,你啃了三隻鸡腿,我才吃了一张皮,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叫,怎么去的了会场。说完,玩心大起,哇地一声,咬了口小耳朵,小枫这才探出头来,呵呵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