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悲歌缓缓闭上眼睛,等待窦炀对他的最终审判。耳边卷起狂风,一声巨响,震得秋悲歌失去听觉。以窦炀为中心,空气被化成气浪,震碎了红木桌子上翡翠瓶子。
秋悲歌感觉到身体的压力顿时消失了。同一瞬间,他睁开眼睛,抬头注视着窦炀。他终究是对自己下不去手,他们之间还是有感情的。
“大人!”方才巨大的气浪引来了一直守在楼下的侍卫,他们带着刀枪,却依旧没有闯进来。
秋悲歌立即调整好情绪,清了清嗓子,冰冷的声线带着几分愤怒:“谁让你们上来的,滚下去!”
侍卫说:“请大人恕罪!只是方才的气浪……”
秋悲歌说:“无碍。退下吧。”
侍卫说:“是!”
侍卫整齐的离开,这世界就又恢复了安静。秋悲歌赤着脚走到窦炀的面前,他踮起脚,蜻蜓点水一样的亲吻了一下窦炀的下唇。
“你……不要厌恶我了,好不好?”
窦炀低下头亲吻秋悲歌的脖颈,他的攻势很强,使得秋悲歌不停的后退。不知道退了几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秋悲歌沉沦在窦炀的柔情之下。
次日,阳光透过纸窗照射在地上。窦炀侧身卧在床边,将大部分的位置让给窝在自己怀里的人。秋悲歌的额头贴在窦炀的胸口上,隐隐约约的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昨夜,他们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发生,可秋悲歌心里很是满足。他要的从来不多,只要他的爱得到一点点回应就足够了。
“接下来怎么办?”秋悲歌已经醒了,但他很喜欢闭着眼留恋感受窦炀的心跳。
“从长计议吧。”窦炀理顺着秋悲歌略微打结的长发,“我想弄明白当年的事。”
“嗯,我陪你。”
“我现在的身份很方便。不会有人注意一个无名小厮。而且……”窦炀低声一笑,继续说:“我作为你的手下,犯了事儿,你救我总归是方便很多。”
秋悲歌闻言,睁开眼盯着窦炀的脸。他冷冷一笑,和窦炀拉开了些距离:“你怎想的那么美?大抵是我对你太好了,让你敢肆无忌惮的在我面前把自己的后路都铺好了!”
窦炀憨憨的笑着,一脸讨好的将秋悲歌刚刚和他拉开的距离补上,撒娇似的道:“就是你把我惯坏了!你都给我铺了那么多路,也不差现在的一里两里了。哥哥~”
秋悲歌愉悦轻笑。窦炀每次求他的时候就像个哀怨的小媳妇,总让自己甘愿为他做任何事。等他享受够了,就假装半推半就的嫌弃一番窦炀:“肉麻!”
这时,窦炀心下了然。秋悲歌这是心软同意了。他总是刀子嘴豆腐心。
出了酒家,马车缓缓开动,两人如出门时一般,依旧一内一外,隔着一条帘子。秋悲歌靠着马车壁,生怕漏掉窦炀说的话。窦炀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对秋悲歌道:“我觉得,你那小徒弟不厚道。人品可不行!”
秋悲歌说:“他生在帝王世家,总归要心狠手辣些。况且,他身为帝王,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能看我,已是不错。”
“你倒是看得开。到时候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窦炀冷哼一声,敲了敲马车壁来表现自己的不同意。
秋悲歌心中一暖,笑由心生,玩笑道:“你若是见到了我,将我买下来也就是了。你还怕我不跟你走不成?”
窦炀道:“左丞大人身价那般高,窦某怕是有心无力了。”
秋悲歌说:“你只需朝我招招手,我定跟你跑了,哪还要这破费?”
窦炀不回话,嗓子里哼着小曲儿,心里得意极了,脚底似乎都轻松不少。秋悲歌听不到他说话,便拉开纱帘,看到了窦炀吊儿郎当,勾引小姑娘的模样。
秋悲歌本来就比窦炀大七岁,现在窦炀换到了一个更年轻的身体里,让秋悲歌觉得他现在的模样似乎已经配不上窦炀了。
窦炀仗着一副好看的模样,当着他的面儿招蜂引蝶。这让秋悲歌心中涌起莫名的怒火。
“你这般走一步颠一步作甚?!不会好好走了?”
秋悲歌端坐在马车中,声音冰冷。本来烈阳当空,一马车为中心的三四里寒风刺骨。驾马车的侍从浑身颤抖,在秋悲歌出声的一瞬间,险些没握住手里的缰绳。
窦炀在同一时间恢复了正形,老老实实的当他的小倌。坐在车内的秋悲歌没听见窦炀回他的话,心里更加生气,命令式的喝道:“回答我的话!不满意都给我挨板子!”
窦炀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大的火气,只觉得秋悲歌有些无理取闹。可当着一群侍卫的面儿,他又不好跟秋悲歌直说。于是悄悄的往马车那边靠了靠,低声道:“秋凛,你有些无理取闹了。”
秋悲歌别的没听出来,只知道窦炀在责备他。他勾引小狐狸,现在不仅不好好哄他,还怪他无理取闹!
“回话!否则加十板子!”
听到这儿,所有人都知道这顿板子是少不了了……
窦炀心下一急,大脑空白一片,也不知说了什么,索性随口回答道:“我自飘零我自狂,犹如野鹤游四方。”
等窦炀自己反应过来,心中竟有些暗自得意,这句李白的事放荡不羁,秋悲歌应该会满意,毕竟他不就喜欢自己的“刺头”嘛。可他不知道的是坐在马车里的秋悲歌气的脸色都变了,一只手捂着小腹,另一只手给自己顺气。
“大人可还满意?”窦炀胸有成竹的问道。
秋悲歌冷笑着,声音中带着驱散不去的寒意:“满意……甚好!车夫!”
车夫受了命令,手中鞭子一甩。马车轰隆隆的疾驰而过,只留下窦炀和十几个侍卫急匆匆的跟着跑。他们勉勉强强半柱香回到府中,就被人拉到一个地方挨了十几下板子。
杖刑结束后,那几个受窦炀牵连的侍卫,把窦炀拉到另一个地方,十几个人对他拳打脚踢。窦炀不想惹事,便也就默默忍了。毕竟他那个“冤种”的名号也不是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