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黑气从窗户外涌进了阚清的卧室，一点一点凝聚成形，显现出一个女人的身影。
身影很淡，没有任何声息，一点点地平移到阚清的床头，像是在凝视着熟睡中的阚清，又像在朝着阚清的面上轻轻的吹气。
阚清似乎朦胧中感到了寒冷，上半身微微挺动，想要挪动身体，又仿佛被什么压住了胸口，重重的喘了几口气，终究没能挣扎得了。
阚清的眼皮忽快忽慢的颤动起来，眼皮下的眼珠子也明显地转动。
阚清做梦了！
梦里，阚清回到了上小学时候的教室。
正是课后时间，同桌的小女生正愁眉苦脸的向阚清卖惨，想要借阚清的语作业。
面目上模模糊糊，但阚清知道那就是小时候的同桌，因为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在阚清的记忆中印象深刻。
直到阚清以两包辣条为报酬同意借出作业，小女生才转忧为喜，拉着阚清靠近窗户边，指着窗外喊道：“阚清，你看！你看！”
阚清顺着小女生的手指看去，却见窗户玻璃一片朦胧，看不清她指的什么，正要伸手推开窗户，突然感觉一阵恍惚。
场景变换！
阚清恍惚间回到了小时候的奶奶家，自己正在堂屋里写作业，奶奶坐在一旁的摇椅上，一边替阚清打着蒲扇，一边默默地看着自己。
奶奶微笑着，头发花白了，面上满是皱纹，只有一双依然明亮的眼睛，透出对阚清的慈爱。
“清清，累了吧！”奶奶温和的声音响起，“累了就先歇歇。奶奶在那边橱柜里放了你最喜欢吃的糖炒栗子，先吃点再继续写作业吧。”
阚清欣喜地跑到橱柜边，隔着橱柜玻璃往里面瞅，却什么也没能看见，“奶奶，糖炒栗子在哪儿呀！”
奶奶笑了，声音变得有一些缥缈，“清清，打开柜子就能看见了。”
“哦！”阚清正伸手准备打开橱柜，突然又是一阵恍惚。
场景变换！
中学的教师办公室，最喜欢自己的语老师正批改着试卷。
阚清作为语课代表，刚刚收齐了作业，给老师送来。
“放那吧！”老师头仍然低头批改试卷，示意阚清放下作业。
但阚清总觉得老师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眼光特别明亮！
“阚清，帮我把柜子第二层第三格的试卷拿过来。”见阚清放好了作业，老师指了指身后的一组铁皮柜。
阚清走过去，正要打开柜子，恍惚的感觉又再袭来。
场景变换！
大学校园里......
老家的家中......
饭店的房间......
公司的办公室......
阚清在梦中转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场景，梦到了一个又一个熟悉的人，父母、亲戚、朋友、闺蜜，甚至公司里经常批评但又对自己关照的主管。
梦里遇到了很多不同的人，但都有一个同样的特点——明亮的眼睛！
每一次，几乎都是类似的情况，会被人引导着去打开一扇门窗，但当阚清正要动手，场景就会马上变换。
阚清渐渐感到厌倦，意识到自己正在梦境中，她努力想从梦中醒来，却似乎陷入了无限的循环，无法挣脱。
场景变换！
阚清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看着窗帘上映出的片片光影，耳边听着窗帘那边传来的阵阵声响，感觉有点懵圈。
耳边响起“咻~~~~嘭！”“咻~~~~啪啦啪啦！”的声响。
“烟花~~么？”阚清摁亮了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这一幕似曾相识，阚清觉得好像经历过一般。
她看了看窗户，那边应该在放烟花吧，就在窗户正对着的小区花坛那里。有一对情侣正在拥抱着共同度过浪漫的幸福时光。
咦？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阚清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恍恍惚惚走向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