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瑞走后没多久,田家铺子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这里可是田家豆腐铺?”
惜沅回头看去,自家铺子门前堵了几个五大三粗的男子。领头的是个脸上有道刀疤的男人,身后跟着的几个人手里拿着刀棍,一眼便能看出来者不善。
田母不动声色地站到前面,将田苗同惜沅护在自己身后,温声道:“正是,大人可是要买豆腐?”
男人嗤笑一声,半句废话都没有,只抬手朝后做了一个手势,道:“给我砸!”
“大人!”田母神色一变,上前想要阻拦,被刀疤男随手甩开,田苗连忙扑过去将自家阿娘扶起来。
不过片刻,豆腐铺便乱作一团。
眼瞧着这几人握着刀棍就要闯进来,惜沅不知何时摸了根棍子握在手里,指向面前的刀疤男,强装镇定道:“我看谁敢砸!”
“这外间倒没说错,田二娘子确有几分姿色。”男人这才注意到惜沅的存在,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着,面露贪婪之色,意有所指,“就是不知尝起来味道如何。”
*
段瞳放完狠话,人却没彻底死心,半路装作若无其事折返进了茶馆二楼,躲在窗边看着田家铺子。
眼下看到有人在田家铺子找事,不由气急拍桌。
“这些人是不是不想活了,整个铜安镇谁不知道田家铺子是本少爷罩着的!”
小厮福贵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少爷是不是忘了自己方才放的那一通狠话。
“那,少爷你看该怎么办?”
“蠢货,还不快去救人!”段瞳抬手一巴掌呼在福贵头上。
两人从二楼飞奔离去,还未等茶馆掌柜反应过来,眨眼就进了对面豆腐铺。
“今日我看谁敢砸!”段瞳冷着脸径直走到刀疤男面前,两人相对而立。
惜沅没想到段瞳会突然出现,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连忙过去扶起田母,同田苗三人挤在一起。
刀疤男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段家小少爷,面色一僵,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这段瞳是段家的金疙瘩,除非他不想活了才敢去招惹。
“段少爷,您怎么来了?”刀疤男一改方才的凶横,赔笑道。
段瞳白眼一翻,大摇大摆地坐在福贵搬来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语气高高在上:“不过一条看门狗,也配打听小爷的事?”
刀疤男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面上却不动声色,仍好声好气道:“段少爷教训的是,是小人的错。”
“既然知道错了,还不快滚!”段瞳冷哼一声,余光瞥了眼后面的惜沅,眼里隐有自得之意,“这铜安镇谁人不知,余惜沅是小爷认定的夫人,你们却胆大包天来砸铺子,是不把小爷放在眼里吗?”
刀疤男面露难色,道:“这……,小的也是拿钱办事。”
“好一个拿钱办事!”段瞳从腰间摸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将其把玩于指间,面露威胁,“不想死就快滚!”
刀疤男一行人来势汹汹,眼下却只能被迫灰溜溜地离开,临走前,刀疤男饱含深意地瞧了惜沅一眼。
段瞳来得及时,那帮人还没来得及砸铺子,因此眼下场面不算凌乱,只是惜沅几人受了惊吓,脸色仍是惨白一片。
段瞳咳了一声,站起身若无其事地整理衣袖。
福贵狗腿地在一旁伺候着,替他捏肩捶背,吹道:“少爷威武!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恶人赶跑!要不是少爷您,也不知道这田家铺子要被砸成什么惨样哟~”
田母这几日腰间的旧伤复发,不宜久站,加上方才被刀疤男甩开跌倒,如今更是轻易不能动弹。
惜沅同田苗两人小心翼翼地搀扶田母坐到椅子上,田苗对镇上熟悉,独自出去喊郎中,惜沅则留在铺子里照看田母。
田苗前脚刚走,惜沅后脚就听到福贵的这一串吹捧。
惜沅不傻,哪里不知这番话是冲着自己来的。可无论如何,今日要不是段瞳及时赶到,她的确也不能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
惜沅屈身道谢,温声道:“今日之事多亏段少爷相助,惜沅感激不尽,不知该如何报答才好?”
田二娘子到这镇上不过四五日,却已经被不少人摸清脾性,是个不喜麻烦与纠缠的人,无论是何身份,在她那里都没什么用。
段瞳几次三番上门纠缠,自然没得到过惜沅好脸色,如今冷不丁听到田二娘子的温声软语,不由有些飘飘然。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田二娘子除了赶自己走外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咳咳……这不算什么。”段瞳大掌一挥,腰板挺得直直的,“不过赶走几条狗罢了,用不着报答。”
福贵在一旁眼睁睁看着自家少爷被田二娘子几句话哄的找不着北。
田二娘子一句身体不适,他家少爷就眼巴巴地把身上的药膏一股脑掏了出去,也不提银子的事。田二娘子刚透露出送客的意思,他家少爷就乐呵呵地从铺子里离开。